卫疆想了想,说:“我这边跟以前的战友联系得差不多了,在联系物资,接下来我可能不常在江城,有急事,你就打杨津的电话。”
卫疆还是放心不下,他离开江城之前,拜托那几个香港的客户替他买了台二手的大哥大,又办好了卡。
“你们把我电话号背下来。”卫疆说,“任何时候都能打,想打就打,记得了。”
出发之前的小半天,卫疆什么都不说,就反复让宋盈君和两个女孩背他的号码给他听。
两个女孩并不知道事态很严重,背得都不耐烦起来——
“疆哥,我倒着都会背了。”
“姐夫,你放过我吧,我今晚做梦肯定都在背号码。”
宋盈君让他放心:“差不多得了,你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卫疆都关上车门了,又把车窗摇下来 ,冲宋盈君喊:“我每晚十点左右给你打电话哈!”
宋盈君点点头:“嗯,我到时等你电话。”
卫疆又说:“如果十点我不打,你就打我电话!”
宋盈君笑了:“好。”
卫疆这才摇上车窗,发动车子,慢慢地开着车离开。
·
卫疆刚离开江城,宋盈君的冰室就开始出现不少小“问题”了。
除了早餐时间,午饭和晚饭的饭点,总有一帮小混混带着酒进来冰室喝,高声聊天吵闹。
一会儿嫌风扇不够凉快,一会儿要换位置,一会儿又说电视太小声要调到最大,调了又说店里的歌太吵,让把歌关了,还拿着牌和麻将进来打,最后还不给钱,说记账。
搞到食客进门看到这情况,刚坐下就离开了。
店里一时气氛紧张,人心惶惶,员工都没办法,问领班。
领班让他们别慌:“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老板娘又没少发你们工资,对吧?”
员工们觉得,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一直这样,店不赚钱,老板娘发不出钱给他们怎么办?店倒了怎么办?
领班笑了:“你们以为老板娘不怕店倒啊?放宽心吧,老板娘肯定有她的打算,你们还信不过老板娘吗?”
最后这句倒是真的。
员工们一听到这句,也淡定了,横竖这些小混混也没□□,就当他们是相对难搞一点儿的客人招呼就行了。
宋盈君其实都看在眼里,让领班把负责小混混那桌的服务员记录好,到时会多发资金。
有了奖金就不一样了,店里两个男服务员,还有两个中年大姐特别爱见到这堆小混混,他们一来,四个服务员就笑得脸都开了花,大部分时间都给他们“专门服务”。
有专门的烟灰缸,奶茶剩个底马上换新的,还给独立安排个小座扇,打牌的时候还把风扇调好角落,不吹牌,就吹人。
他们坐哪,电视就换到哪个位置,开着对着他们播。
打麻将的时候,哪个要上厕所,还能替一替他们。
上的东西永远是最大份的,最新鲜的刚出炉的。
小混混们本来就只是奉命来恶心恶心他们,给他们赶客的,说明了不能砸店。
但这几个服务员一顿操作下来,他们倒有点怵。
这间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报上去的时候,田应民就跟郑月英说:“说了你这个同乡是个聪明人吧。”
郑月英还在记恨之前宋盈君电话里跟“秘书”说的话,撇了撇嘴:“装模作样的!搞那么文明的干嘛!浪费时间,直接给她上‘主菜’!”
田应民看了眼林武,林武跟那些人说:“听到燕姐的话没有?明天开始,闹点动静出来!”
于是小混混们第二天就开始“升级”了。
奶茶喝一口就说难喝,把杯子摔了。
多士也是,吃一口就扔在地上,还拿鞋子踩去碾几下,就着鞋子把脚支在沙发上。
员工位还是去默默去打扫,小混混把员工都赶走,不让打扫。
又过两天,小混混们说——
“你们这儿卫生不太行啊。”
“这饮料里有死苍蝇!”
“我还看见你们后厨有死老鼠!”
这下员工们真顶不住了,还是问领班怎么办。
领班把情况跟宋盈君说。
宋盈君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她对领班说:“再等等。”
领班没反应过来:“老板娘,咱们,等……什么呢?”
宋盈君说:“等电话。”
话音刚落,后厨有个服务员拿着听筒伸出半个身子——
“老板娘,您电话,‘燕语’郑经理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