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燕流云姗姗来迟,还牵着宗门发的(征用的)交通工具大鹏。
按时间算,赵璟肯定还没有去取本命剑,他的术法也不能带俩人飞,这种时候还是养的大鹏更好用。
一掀开门帘,就见赵璟仿佛石化一般坐在窗边,凝望着外面的春和明景,面上却没有半分欣赏美景的表情。
燕流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成望夫石了?这外面什么也没有啊。”
赵璟眨了眨眼睛,捋起袖子,朝燕流云伸出左手:“你用点力掐我一下?”
燕流云不肯打他:“你没有做梦!”
“好吧。”赵璟略显惆怅地叹了口气,“我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但我现在除了躲也无计可施。”
从回魂睁眼的那一瞬起,他就很想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多没羞没臊的话。
这、么、多!
也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赵璟近乎荒谬地想到,师尊一下子就拥有俩徒弟了,因为他已经裂开了。
燕流云瞧不得这张清纯端秀的脸耷拉成这样,虽不明前情,但直觉是和江南行有关,抽了条长凳坐下,苦口婆心地开解道:
“你又没欺师灭祖,你怕什么?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江峰主既然没训你,就说明他不怎么在意。”
不过。燕流云心想,就江峰主之前那个恨不能嘚瑟到全世界面前的劲儿,恐怕是真舍不得训的。
“话虽如此,但我太放肆了。”赵璟自我检讨,“这样不好。”
燕流云张了张嘴,忍不住道:“不一定吧,说不定你师父就吃这一套呢?没准他还期待着你更放肆一些呢?”
赵璟听他这么说,着实惊了一下,但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他以前试图用寻常师父的观念去揣测江南行时,总是铩羽而归。
逍遥峰的传统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也不知怎么,这种传统在自己这里就断了代。
“那好。”思想关一过,路就好走了,赵璟站起身来,关上窗户,抬腿就往房外走,“我现在就去找我师父。”
“晚了。”燕流云抱臂靠在门框上,无情地告知他,“我听说诸位峰主正在议事,你只能先和我一起去青州了。”
赵璟丝滑地拐了个弯回来了:“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咱们早去早回,可不能耽误了你去你师父面前晃悠。”燕流云哥俩好的搭着他的肩膀,从门口挤了出去。
大鹏梳理着油亮的羽毛,见两名少年走近来,发出跃跃欲试的鸣叫。
燕流云摸了摸大鹏的脖子,喜提当头一呸,不以为意地感叹道:“你说你怎么就不怵师父呢?我一闲着就想来找你玩,结果你一有空就去找江峰主。”
“林峰主不是很好么?”赵璟笑道。
“师父再好也是半个爹啊!你敢动吗?反正我不敢动。”燕流云跳上大鹏的背,伸手拉了赵璟一把。
赵璟忽然想起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我们去青州干什么?”
燕流云不可置信:“我没跟你讲?好吧,是我忘了。……但你怎么啥都不问就跟我走了?”
——
重回青州城,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其实距离他们离开,也不过几日罢了。
这次的事其实也不算小,但有江南行在,好像也没多困难。
不管是打头阵还是收尾,只要他一出现,似乎再难的境况都不成问题,其他人都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以后也要努力成为这样的人,至少能为师尊分一些忧。
赵璟盘腿坐在大鹏背上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