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困扰是什么意思?”在学习方面理解能力几乎满分的人这会只会干巴巴地重复着梁安沂的话,他的心一下一下砸得很重,一个他渴求却不敢奢望的结果呼之欲出。
梁安沂深吸一口气,在父母口中再稳重的的人这会也只是一个在青涩情感里的毛头小子,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他努力平静下来,郑重地对着方瑜说,“我发现我对你有好感,不是朋友之间的,也无关从小一起长大,是想和你谈恋爱的那种好感,所以我发现你相机里的我的时候,我很开心,一点都不困扰,你呢?你为什么要拍我,也是因为你…”流畅的说辞一下卡了壳,梁安沂十分感谢昏暗的灯光遮掩住红得要滴血的耳朵,“也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我…”方瑜觉得嗓子眼被刚刚的驴打滚粘住了,但是红豆的甜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他扭头看了一眼梁安沂,触到那炙热的眼神时像被烫了一下猛地转头看向前方,又过了好久才小声地肯定,“…是。”
“是什么?”丢盔弃甲一般的直白,梁安沂不知不觉间把手握成拳,仿佛这样才能把那不管不顾的一腔孤勇都宣泄出来。
方瑜不讲话了,因为他的心好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他以为自己走了很久的歪路,孤苦伶仃的,没想到这时候另一个主人公却突然从路边跳出来说,嘿,其实我也一直在走这条路,但是我比较内向所以走的下水道。
他x的。方瑜难得爆了句脏话,“那你看相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太开心了,还有很震惊,但是更开心多一点,我怕我误会了,我当时在思考。”梁安沂斟酌着措辞,但是这种时候脑子简直乱得很一团浆糊,强装平静的语气下遣词造句真是对不起语文考试多次得优秀作文的水平。
“我看你像在烧烤!”方瑜觉着说开了,一下没忍住又变成之前跟梁安沂相处的样子,瞪着人,但是语气委屈,“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吗?”
“对不起,我错了。”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滑跪速度就像摩擦因数为零一样丝滑。
“……也不怪你。”方瑜半天别别扭扭地吐出了这句话,他扭开脸去看路灯下为了光源而奋力振翅的飞虫,“那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鸣笛声打断了,后方来了辆黑色轿车,梁安沂走在外面,下意识揽着方瑜往路边靠,两个人挨得很近,心跳很快但又在同频跳动着。
方瑜空出一只手扯住梁安沂衣角,“所以…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条路其实并不好走,碎石子很多,还有绿化带,还推着车,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相互依靠,但又碍于前后不远都有下自习回家的人,所以他们的话都放得很轻,除了飞虫和花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梁安沂反握住方瑜的手,才发现他手里也出了很多汗,“可以给我一天吗?我明天回答你这个问题,可以吗?”
“…好”,方瑜被握住手后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张口,只能靠眼睛汲取最直观的信息,“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梁安沂轻咳了一声,不经意捏了捏方瑜的手心,语气昂扬轻快。
方瑜一听就不干了,手一抽想去扶车,结果被早有预判的人死死拉着,借着外套的遮掩两个人的手紧紧纠缠在一起。
“松开松开。”方瑜见抽不出,就拿肩膀去撞梁安沂,显出些气急败坏来。
梁安沂还想逗他,不巧前面地砖翘了起来,自行车车头偏松,单手扶着是很不好控制方向的,于是车借着这块地砖很有自我想法地往另一边偏去。
这车是方瑜前几天躲梁安沂时候跟人借的,还没坐几天,要是摔了磕坏了还回去方瑜这辈子都不想见人了,于是抽手忙去扶车,结果一着急左脚绊右脚整个人跟着车一起要倒。
梁安沂没想到好不容易结束一天辛苦学习跟着喜欢的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么浪漫的事情,也能以这么奇葩的方式出现意外,他忙去拉方瑜,臂力到底有限,慌乱间两个人都摔了。
“我草!!!”方瑜感觉一年的脏话都要在今晚说完了。
他狼狈地被梁安沂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幸好是倒在了草地上,梁安沂跟着倒下来时手还撑了一下,不然以他俩现在的体重,车杠那还真有可能压变形。
“这谁的车?”梁安沂摘掉方瑜校服上的草,随口问了句。
“毅然他表哥的。”方瑜心有余悸把车扶起来,这下老老实实双手推车了,就差踢正步了。
“嗯。”梁安沂摘完了草,看了方瑜一眼,“那你打算借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