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绫野栀子放下了手,狠狠地望向寻。
“小雪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编辑,不,不仅仅是作为编辑的这一块,他在各方面的工作都是极其出色的。这样的人能够将自己的全部工作协调分配好,但是这样的他,却生病了。”
“你是说都赖我?”绫野栀子一副听到了特别荒谬的话的表情。
“前天下雨了,我们大家都没带伞。因为是忽然下起的一场大雨,小雪接了一通电话就急急地赶出去了。我们劝他等雨停再走,他说他负责的作家说写作碰到瓶颈,需要他马上赶过去。小雪就那样冒着大雨出去打车,我想,到了你家应该也是淋了雨。当然,你也可以说,一个大男人淋点雨没什么。第二天,小雪罕见地迟到了,他带了全公司每人一份的早餐,说是自己做的。我认识的小雪不像是活得那么精致的人,我是说,他样样都会,但繁忙的工作让他没法精致。”
“我想,这样的日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以说‘是为了工作’,但我想,你是不是没钱请保姆啊?”寻说道。
她说得那么风轻云淡,却字字一针见血,绫野栀子竟一时答不上话。
“所以你是来这里为你同事抱不平?”绫野栀子冷笑道。
“不,”寻说道,“我一开始不是就说了吗,我是来替小雪送材料的,并且会暂时担任几天你的负责编辑。”
“几天?”
“小雪会马上好起来的。”
“那么,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寻拉上了书包的拉链背了起来,对绫野栀子说道。
“一夜爆火的感觉如何?”在寻与绫野栀子擦肩而过时听到她充满嘲弄的声音。
“还好吧。”寻笑道。
“你私底下请阿根廷的那个什么俱乐部的上层吃了好几次饭吧?”
“CA圣胡安,”寻说道,“算起来,是有请过一次,不过......”
“即使是像我这样完全不懂排球的人,也知道最近阿根廷有个日.本.人是这次的夺冠大热,谁掌握了这个流量密码,谁就能轻易获得成功。”绫野栀子说道。
“请问你读过我的文章吗?”
“读过啊,”绫野栀子说,“烂透了。”
绫野栀子说这话时,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面前这个年轻女子自进门到现在的举动实在太过古怪,她竟有点害怕她会突然扑上来。
可寻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像是陷入了沉思。
“感谢您的阅读。”稍顷,她这样说道。
“我和黑川杂志社的合同,这个月底到期。”绫野栀子在玄关处对寻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在这个月月底将连载的长篇小说完结?”
“早该完结了。”
“恭喜你啊。”寻说道。
“恭喜什么?”
“每一部文学作品画上句号,都值得被恭喜。”寻说道。
“听说黑川杂志社的经济早就陷入了危机,雪溪却一个字都没跟我提,”绫野栀子说道,“他不知道,无论黑川杂志社是否能够度过这次危机,我都已决定不再跟黑川杂志社续约。”
“恭喜你。”寻说道。
“这次又是恭喜什么?”绫野栀子失笑道。
“小雪他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会这样说。”
“无论你去或留,谢谢你和小雪为黑川杂志社创作了这部作品。”寻说道。
寻走出了那片别墅居住区,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风轻轻吹过,梧桐树的树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走过树影婆娑的林荫道,感受着这份独属于夏天的炽热。
“看来,夏天真的到了啊。”
她这样说着,伸了伸懒腰,就像做着某种预备运动一样。
今天才刚刚开始,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完成,去实践,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