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建安皇帝见他复又拿出这番说烂了的言辞敷衍自己,心中甚是不悦,“这些话你说着不烦,朕却耳根也听出了茧子。”
江凌安缄默不言,建安皇帝见他仍是一副毫不松口的态度,顿觉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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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能听见我说话吗?”阿兰立身于榻前,低声唤道。
榻上之人眉心紧蹙,面上神色颇为痛苦,却无力应声。
“御医,您瞧瞧殿下这是怎么了?自打昨日回宫,便昏厥不醒。”阿兰甫一见着御医,即刻出声交代。
李常卿等候在殿外,此刻见阿兰迈出寝殿,忙上前问道:“阿兰姑娘,殿下如何了?”
阿兰轻轻摇头,“御医尚在诊治,李大哥,殿下这般景况,我瞧着同昔日蛊毒发作之际颇为相似,宫里的御医恐无力医治,还请李大哥前去请林大夫前来一探究竟。”
昔日凌月因蛊毒昏厥之际,便是李常卿父亲的旧友前往相助,适才未出纰漏,李常卿闻言,顿觉此事非同小可,遂告辞出宫前去请人。
“阿兰姑娘,殿下这是操劳过度,而心力交瘁,只需稍作歇息,方可恢复,不必过于忧心。”前来诊治的御医捋了捋花白胡须,似松了一口气,“老朽为殿下开一副养生的方子,阿兰姑娘寻人煎了,每日服用便是。”
阿兰拿了方子,若有所思行至榻前,倘或只因劳力过度,并非眼前这般景况,她仍是怀疑凌月因蛊毒所致。
云飞翼早已葬身火海,凌月蛊毒得解,恢复原本形容,因何去了一趟大荣昀京,回来便成了这副模样。
难道她在昀京城出了什么事?
“阿兰姑娘。”李常卿引着林大夫进了殿,惊扰了阿兰的思绪。待林大夫诊脉,探查毕,方问道:“林大夫,殿下如今昏厥不醒,是因何而起?”
林大夫为凌月诊治数回,此刻闻言,知其所虑为蛊毒发作或引发症状。
“阿兰姑娘不必忧心,殿下-体内的蛊虫已除,只余零星余毒尚存,并无大碍。此番昏厥,却是气血翻涌所致,恐遭受打击,方至于气窒不顺……”
凌月在大荣遭遇了何事,众人无从得知,昔日凌月提亲,乃私下与建安皇帝提及,黔朝与她一同前往大荣的使团众人并未在跟前,故而黔朝众人,无人知悉长公主提亲被拒一事。
三人面面相觑,无解。便见一宫人捧着一碗汤药进殿,阿兰服侍凌月喝下,复又为她擦拭唇边药渍,将其放回床榻歇息。
阿兰在榻前守了近三个时辰,方见榻上之人抬了抬手,便要坐起身来,她忙上前将凌月扶起来靠榻而坐。
“殿下,您怎么样了?”
凌月视线虚浮,待看清阿兰满面焦灼,心中顿觉狐疑,“阿兰姐?你怎么在这?”
“殿下糊涂了,民女进宫已有数日,日日伴在殿下左右,殿下这便忘了?”阿兰见她意识尚未清明,心下更甚担忧,却笑着回道。
凌月只觉太阳穴突突鼓动,连着眉心一片疼的厉害,“我这是,怎么了?”
“殿下,昨日您自大荣归朝,方一踏入寝殿,便栽倒在地,可吓坏一干奴才了。”
“大荣?”凌月抬手轻揉眉心,似对此毫无印象,遂抬眸望着阿兰,问道:“我何时去的大荣?”
阿兰见她恍惚,心道不妙,恐她被体内余毒所侵,复又意识俱损,如今身在黔朝王宫,凌月身为摄政长公主,如何能教黔朝群臣将真相得了去。
“殿下,你在大荣宫中,可是见了什么人吗?”阿兰小心翼翼问道。
凌月闻言,顿觉莫名,“见了什么人?阿兰姐何来有此一问?”
阿兰踌躇再三,把心一横,遂将心中所虑如实道来:“殿下素来身心康健,并无不妥,然,自大荣和谈归来,便心神不定,只道是累极困极,一头栽倒在地,毫无反应。”
言及于此,阿兰微微抬眸打量凌月,观其神色,“御医道殿下是过劳而至,开了养生方子,民女深知殿下-体内蛊毒存余,便叫李大哥请林大夫前来诊治,林大夫说……”
凌月见阿兰欲言又止,内心疑惑更甚,“说什么?”
“林大夫说,殿下此番昏厥,事因遭受打击,故而民女方问殿下可在大荣京城见到了什么人,牵动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