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女谬赞了,不过是寻常公务,分内之事,竟也得了皇女的青睐,臣实在惭愧。”
姬宣清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低头不敢领功。
二皇女淡淡一笑:“莫要谦虚,若是朝臣都能做好分内之事,何愁凤国不安啊。”
她又拍了拍姬宣清的肩膀,话语间似有赏识之意。
转而二皇女目光一转,便瞧见了侧身的黄尚书,那人支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她便拖着步子,又走到黄尚书身前:
“黄大人作为户部的长官,最该嘉奖的便是黄大人了,吾便在此敬黄大人。”
黄尚书兵荒马乱坐直了身子,听着二皇女要敬酒了,身子还没反应过来,竟还赖在座位上。
匆忙站起身,动作太过焦急,还打翻了桌上的酒。
朝着隔了个过道的季长箜泼洒而来。
便是姬宣清眼疾手快拉了夫郎一把,还是有不少酒液落在了季长箜的外袍上。
季长箜显然没料到会有这般无妄之灾,这衣物便是姬宣清不说,他也知晓是她习惯了每年替他选衣留下的念想,今日宴席,他格外珍惜。
不想还是糟蹋了衣物。
黄致列只顾着与二皇女攀谈,不曾给季长箜道歉,便是连个眼神也无。
季长箜握着巾帕小心蹭着布料上的酒水,大约酒烈,亦或者那衣物本就娇贵,竟有一片颜色晕染。
他愈是焦急,握着帕子的手就愈是颤抖。
“帕子给我。”
姬宣清握住他修长五指,等着他安定下来,才扯着他的衣摆,一点点用帕子擦拭。
“小小一片晕染,若是不仔细看,不会看出。”
姬宣清小声安抚,那双常眯起的笑眼,此刻具是认真。
季长箜与她四目相对,似乎也受了她那四平八稳性子的影响,逐渐安定下来。
“只是可惜了这块云锦,应是家主花费不少银钱买来的吧。”
二皇女一边应付黄尚书,一边瞥向自家表弟。
见他心爱之物受损,罪魁祸首却连个道歉也无,心中不由气恼。
若是从前黄尚书哪敢怠慢季家公子,如今不过是因为季太傅流放,便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归根到底,还是姬宣清这个做妻主的太过无用,才会令黄致列如此傲慢无礼。
“黄大人,莫不是眼腐了?”
二皇女冷哼道。
还在侃侃而谈,言语间诸多奉承的黄致列“啊”了一声,随即顺着二皇女的目光朝身侧看去,恍然想起来这季长箜乃二皇女的表弟。
方才视若无睹之人立马变了脸色,赔罪道:“我方才着急,污了姬主君的衣物,回头将银钱送至姬府府上。”
“无妨。”
季长箜抿了抿唇,不想因着此事令妻主与其长官产生隔阂。
二皇女替表弟出头,表弟非但不追究,反倒一句“无妨”轻轻揭过,这般畏缩性子惹她不喜,不由蹙眉,拂袖转身。
“无用的东西。”
叶良急急跟上,即便如此,临走前,还数落了姬宣清一顿。
“妻主……”
姬宣清侧眸看去,正是季长箜拉扯她的衣角,他呐呐无言,似是愧疚,又夹杂了不少担忧。
“让叶良说去便是,只要夫郎不这般认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