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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醉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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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呼吸之间,一股甜腻味道窜入鼻息,这味道如当头棒喝,让她有一息的晕眩。

醉千长。

元莨是被人下药了。

不是毒药,是春药!

黑暗中,林梧心跳一滞。

她与黎族人关系匪浅,对些基本的药效有所了解。

醉千长,原就是黎族常见的一种蛊药,是药亦是蛊。

它的玄妙之处就在于,既能做催情之用,亦能致人成行尸走肉。

更棘手的是若服药之后,一时辰内不与异□□合,效力一过,这药便成了催命蛊,能霍乱中药之人心肠,致人痴傻,直至行尸走肉。

看来下药之人,是抱着得不到就要毁灭的心态。

从元莨此刻的状态来看,药力应当是刚上来不久,可全程也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太少。

天边雷雨又炸,林梧被吓得不轻,眼睫毛颤抖如雨中落叶。

怎么办?

怎么办?

她应该怎么办?

她见到元莨的双目已经失焦,即便她半跪在他面前,他都恍若未见。

林梧知道,她大可一走了之,权当没见过他。

可是元莨呢?

他会不会撑不过药力,随意拉人泄欲?

他会不会因此深陷丑闻,沉沦不起?

他才刚从西南德胜,未来还大有可期,难道真就此成为醉生梦死的纨绔?亦或痴傻的行尸走肉?

林梧很想哭,七年来,从没这么想嚎啕大哭过。

曾经,他意气风发的情景又浮现眼前。

他集潇洒一身,眼含日月,目露星光的曾经……

时间凝滞,又仿佛飞快地流逝,林梧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天人交战。

眼前的人,依旧苦苦忍耐。

“不管你是谁……都!离我……远一点……”

元莨断断续续地呓语,让云归清醒了几分。

不就是男女之事么,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今日的事,就算是给过往划个句点,回了他曾经的偏爱之情吧。

思绪倏然清明,林梧俯下身来,在一片黑暗和雨声中柔胰轻轻抚上了元莨额头。

她根本无法放缓呼吸,却还是大着胆子扎进了元莨怀里。

那是,七年不曾泯灭的熟悉,松木,青草,还有新添的凛冽与药辛……

要么怎说白月光杀伤力强,林梧本已平静的心湖,被激起涟漪,会荒唐地对他再次生出一丝渴望。

耳鬓厮磨,元莨与她是同样感受,他的下颌蹭着她的头顶,乱发骚动,是酥人的痒。

“你……是谁?”

他问,热气拂在耳畔,带着压抑的切齿。

她抬首吻住了他,也堵住了这个她不能回答的问题。

黑暗中,温唇相贴,渐起的水声留下湿暖暧昧的痕迹。

元莨头脑中有一根弦炸了,渴望冲破天灵,更像是寻到了什么让他心安的熟悉,从被动变成索取只需一瞬。

他狠狠咬住了她。

是咬。

不是吮。

他将她唇瓣反复碾磨,像是寻到血腥的饿狼,捕获到她的气息后,急色犀利,想把人拆骨如腹。

林梧被他索取的什么都忘了,窗外雨声杂乱,混着他湿热的呼吸和如獸的气息,一时手足无措地被动给予。

黑暗中,她能听见彼此的心跳,砰砰砰砰,振荡的令她耳鸣。

情之所至的心脏狂跳,似乎是这雷雨交加的夜晚中,除风雨混沌外唯一存在的声音。

林梧被他吻得窒息,挣扎间却被一只大手箍住后脖颈。

她这才发现,原本光滑细腻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一层粗粝的老茧,每每扫过她的皮肤之时,就像砂纸摩擦,尖痛酥痒。

元莨的手顺着她湿透的衣衫辗转到腰际,长指一挑,林梧衣衫簌簌滑落。

“你到底是谁?”

元莨依旧是不甚清晰的呓语,面前的林梧却始终沉默不语,生怕露出一丁点破绽。

元莨等不及了,抄着她的双腿起身,将人按坐在薄灰的书桌上。

两人身上都还有未干的雨,他湿透的发落到她的胸前,冰冰凉凉的触感。

可他呼出的气却又是热的。

彼此交缠,让林梧彻底忘了自我。

“唔……”

元莨提枪杀来时,并不如曾经温柔,林梧难耐地呻吟,带着鼻音,随即本能地攀他。

夫妻间事,本没有羞愧或耻辱,而是互相生出一种渴望,最原始的,最本能的,一个女人对男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深深渴望。

元莨狂乱更甚,他只当是中药缘故,放浪形骸。

二人间仿若燃出熊熊烈火,焚便全身。

元莨喘息的声音更重,也是沙哑地不成样子。

他心底始终按着一处心结。

七年前,他的爱人先是背刺他的母族,而后又被查出多番罪责,她的丫鬟跳出来提供多项证据攀咬元莨母子,而在一团乱麻中,那人却突然不见了,犹如人间蒸发,了无音讯。

当年,孟沐颖在郊河寻人,他便猜云归是不是遭遇了不测,而后这个念头却被从云九处截获的密信打消了。

密信上说,云崖死于劣质军械案,而谢珩啸乃是此事督办与主诉,而云崖死前见得最后一个外人,正是谢珩啸。

云归自然能将仇恨记在谢家身上,接近他,不过为了报仇。

只是利用他吗?

元莨恨了七年,也悔了七年。

悔,他当时不肯见她,也不曾听她的辩白。

爱之极,恨之极,以至于他内心开始空虚,在边关时,会去暇妓,非要造出个好色渣男名声来,恶心躲在暗处的她。

可他的暇妓,却是喝酒听曲为多,真正办事的少之又少。

此刻,元莨手掌抚上身下人左肋骨一寸下,有道指甲盖长短的微凸痕迹。

他没有多想,因为欲望愈发失控。

“痛……”

林梧被折磨狠了,喊出这么一声。

声音里是怯懦连连,生涩夹泣。

元莨一愣,他把人弄哭了?

“那我轻点。”元莨道。

即便药力已解,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身下的人没有再作声。

元莨周身散发的都是发情侵略性,将她紧紧围绕。

躲不掉,挣不开,放不下。

她只默默将攀着他的脊背,直到摸到数条疤痕。

边关厮杀,怎有不负伤的。

身体的酸胀,再比不过心尖的钝痛。

一起暂歇,元莨又将人翻过来在桌上,他滚烫的身体再度贴来。

夜……还长。

殿外的风夹杂骤雨,下出了昏天暗地的态势。

雷声过后,闪电又将天空点亮了一息,元莨站着,侧头看了眼窗落如注线的雨,再转回头,竟见身下之人的背心处浮现一处胎记。

那样式,

如祥云,又似浮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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