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问我真的假的。
“真的，不骗你。”
“心血来潮？”
“唔……算是，但也不算，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五条悟眨眨眼，说文件都不在这我们怎么去登记？我学着他样子眨眨眼，“我说过我把文件带来了呀。”
五条悟:“……？”
“你的，还有我的，来欧洲之前我特地飞了躺日本，去你本家拿了你的文件后才来欧洲的。”
“……老头他们早都知道了？”
“嗯，还是我和他们说的，他们马上就同意了，还帮我订机票做攻略，不然不会把你需要的文件准备好给我了。”
五条悟:“………………”
“我记得，我才是家主吧。”
“嗯哼，但不妨碍你的族人们恨不得赶紧把你这个祸害嫁出去。”
五条悟瞬间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哈哈大笑，搂住他脖颈往他身上蹭了蹭，饿狼扑食般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个吻。
这个决定很疯。
crazy，very crazy。
那个想法当时一诞生，我心里就各种抓心挠肝，弄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宿整宿辗转反侧，最后一咬牙，打电话和他大伯说了我的想法，他大伯一愣，问我认真的吗？
“认真的，特别认真。”
“没逗我吧？”
“当然没啦。”
“不反悔？”
“绝不反悔。”
他沉默几秒，说好，随你，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这就帮你准备，但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一旦这么做了，你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你真的愿意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看着面前为数不多和老爸老妈的合照，那时我才两岁，照片里的我穿着开裆裤，对着镜头笑成快乐憨憨的小傻瓜。
“想好了，您放心，他给了我新的人生选择，为我单方面付出了很多很多，他这么主动的经营这段感情，不管发生什么始终和我站在一起，那我就有勇气和他一起经营，一起一辈子走下去，我想让他看到我为了他也勇敢了一次，我想让他知道我和他是双向的。”
“这是我的决心，不管面对什么，我以后永远都会和他站在一起。”
他大伯久久没说话，老爹老妈在照片里温柔地对着我笑。
五条悟把我的行李箱拿了过来。
我让他拿的，反正他知道我密码，他打开后，最上面，放着的就是两个文件袋，一个他的，一个我的。
五条悟拿起来，却没有打开，只拿在手里，半晌后抬头，问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以后我们一辈子都死死绑在一起，任何法律都不能让我们分开。”
我乖乖回答，他定定看我。
“我挺惊讶你有这种想法，但他们说的没错，婚姻这种东西，的确是要经过慎重考虑的，你想好了？”
我一愣。
“你……不想吗？”
“想，我没有说不想，相反我还觉得很惊喜，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那……”
“因为这么浪漫的礼物，就应该男士主动提出来啦，怎么可以让可爱的女士第一个提出来呢？”
他故作生气地不满瞪我，我噗嗤笑了，随手拿沙发抱枕扔他。
五条悟把两个文件袋拆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边点头，一边煞有其事的嗯，还拖长了音的嗯，我说你嗯个鬼啊，这有什么好嗯的，五条悟抬头看我。
“觉得有些很不可思议，本来想着要结婚还得好多天后呢，没想到现在就可以结婚了。”
“那这是为数不多让见多识广的五条老师觉得特别震惊特别诧异怎么都缓不过来的事吗？”
“还真是喽，”他感叹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且这个提议，本身就让人很不可思议。你是怎么想到去不能离婚的国家登记结婚的呢？”
他放下文件，胳膊搭在沙发上，手撑头，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我，我心脏不知怎的，扑通扑通的，突然加速，我感觉我要深深沉进他那双璀璨如绚烂蓝宝石的天赐之眸里了。
“很久以前手机刷到过，突然就记起来了。那时候还想，如果有一天真有谁愿意带我去，就算不喜欢我也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呢。”
我讨好地笑嘻嘻往他那挪了挪，他牵起我手，把玩我的手指，眼睛一直温柔的带笑注视着我。
“可惜是我被你带去呢。”
“你愿意不就好啦？”
五条悟定定看了我几秒，突然把我一拽，用力拽进他怀里。
他紧紧搂着我，脸在我脖颈重重埋了埋，吸了吸，我也抱紧他，给他回应，他像要把我揉进他怀里一样紧紧抱着我。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又重新问了一遍这个问题，没有抬头，显得他声音闷闷的。
“……意味着什么？”这次我没有马上回答他。
“意味着你要和我一起面对这个还不够干净成熟的咒术界，还有家族事务，包括对内或对外，御三家，甚至政商界，等等等等。虽说很多事都有专人处理，但作为家主和家主夫人，有些重要的事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处理的。”
他轻轻捋了捋我头发。
“我本来想过，你这么爱自由的一个人，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了，提出要离开，我或许不是不能同意，因为我明白，和我结婚意味着什么，我可一直都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呢。”
他顿了顿，我把他抱的紧了紧。
“虽然挺不想承认，”他继续说，“但这是现实，因为我是家主，我必须要扛起家族的责任。可你真的很让我意外呢，知道这些了，你还想和我去登记永远不能离婚的婚姻吗？”
我闭上眼，静下心，用心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的血液在他身体里流淌，感受他的生命力从此将有一份为了我而强有力地运转。
“想，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又不傻，要和你面对什么我会不知道吗？”我头轻轻一歪，很亲昵的和他脑袋依偎在一起。
“他们说婚姻是一地鸡毛蒜皮，是爱情的坟墓，我们的爱情会不会变成坟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真的变成了坟墓，我会拼命和你互相折磨，互相纠缠，我死都不会放过你，因为是你最先招惹我，不让我回国，最先把我拖进这个坟墓的。”
“喂，怎么可以诅咒我们的爱情嘛……”
他不满地故意使劲锢了锢我，我闷闷笑，在他身上更舒服的窝了窝。
“至于鸡毛蒜皮，我确实很害怕，有顾虑，但和你同居了这么久，也算婚前同居了，我觉得还可以，而且就算有，那也多少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所以生活上的问题暂时可以pass，”我认认真真和他分析。
“然后是你刚刚和我说的那些问题。从我被捅，我以为我要活不下去，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要彻底栽在你手里了，所以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做心理准备，我知道我这辈子离不开你了。”我说。
“你的咒术界什么样我亲眼见过了，你的梦想什么样我也亲眼见过了，你为了我，打破你的原则，特别果断的和高层彻底闹翻，还闹得天翻地覆，那我就有勇气，和你站到一起，一起面对你未来要面对的一切，”
我往后仰了仰，他会意抬起头，低头看我，我维持抱着他的姿势，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没有这样的觉悟，我怎么有底气和信心能和伟大的五条老师永远在一起呢？”
＊
七海建人深吸一口气，说五条前辈你说什么？
五条悟:“陪我们一起去登记结婚呀。”
七海建人扭头就走，被五条悟一把搂住二话不说笑嘻嘻拖出酒店房间。
七海建人气坏了，粗口都到嘴边了，但余光一瞥见某人女朋友也在场，只能生生咽下去，五条前辈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们两个结婚为什么我也要去！五条悟嘴上“娜娜明你不要拒绝我嘛～”，手臂却跟钢筋似的死死锢着他，完全挣脱不开。
“我们怎么可能做的出自己跑去邻国结婚，把卡哇伊后辈孤零零一人留在异国他乡的事呢？所以跟我们一起去结婚！我给你特权！我要让没有桃花的娜娜明你亲眼见证我的幸福！”
“………………”谁没有桃花了！
七海先生气的额角青筋都暴起突突跳了，我连忙让五条悟闭嘴，然后很不好意思的看着这位相当优质的极品混血成熟美男。
“其实我们是想请您做我们的证婚人啦，这是当地的规定，没有证婚人就不能递交材料和宣誓签字，我们两个就结不了婚，所以拜托您了～”
我手掌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七海先生。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一巴掌重重拍掉某人恬不知耻大喇喇搭自己肩膀上的手臂。
想一出是一出，能信任但绝不能尊重，这是他对某人永远不变的评价与信条。
你能想象大早上，有人突然在外咣咣咣砸门，边砸边大喊，娜娜明你怎么还没上完厕所！快出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的样子吗？
此时刚开始上厕所的七海建人:“…………”
某人就是狗屎！！！
七海建人黑着脸从厕所出来，一把打开门，刚要怒气冲冲质问你要干什么，五条悟一脸得意:
“我要去登记结婚了，现在哦，我要结婚了！”
然后有了上面发生的事。
七海建人被他气的头疼。自己行李一点都没收拾，全身上下就带了一部手机，还是从厕所带出来的，结果这人当时拽着他就上车直奔机场，一点时间都不给，他问他的行李怎么办，五条悟这么回答他:
“在酒店放着就好，有人看着，有需要直接当地买，而且又不是不回来。”
“…………”说的真是轻巧！
他们此刻正在飞往的邻国，他早有所耳闻。
那是个结了婚就永远不能离婚的国家。
那两个人在旁边你侬我侬，简直没眼看，七海建人面无表情扭过头，看着窗外机翼在一片片洁白的云朵上空安静飞翔。
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五条前辈竟然会有这一天。
他记得很久以前他们几个偷偷讨论过，五条悟这种人将来一定没有女生愿意和他结婚。夏油前辈和家入小姐持坚决的肯定态度，灰原挠了挠脑袋，说不一定吧，五条前辈长得真的很帅啊，还有钱，夏油前辈就眼一眯，不大的眼睛更小了。
“灰原你要相信我，悟被歌姬前辈那么讨厌是有原因的。”
这时五条悟恰巧买饮料回来了，他一脸不满的大声嚷嚷，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背着我说我的坏话？
夏油前辈一脸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表情，耸了耸肩。
那时候他投了什么来着？哦对他也投了肯定一票。
最不可能的人成了所有人中的第一人，还是唯一一个，虽然有两个已经不在了。
旁边的五条悟突然轻声开口，娜娜明你在看什么？七海建人回头，发现女人竟然头靠在五条悟肩头上睡着了，看着还挺沉。五条悟解释昨天坐飞机坐的太累，没休息好，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并不打算深究背后的意思。
“看风景，觉得很不可思议。”
“哪不可思议了？”五条悟说。
“最不可能结婚的你竟然是我们当中第一个结婚的。”
五条悟笑了，闷闷笑两声后连忙控制住自己，还扶了扶女人的头，不让她滑下去被弄醒。
“好过分哦，我有钱又帅，怎么可能是最不可能结婚的人呢？”
“是啊，怎么会有人被所有人公认为是最不可能结婚的人。”
“……”五条悟决定不给自己找气受了。
“你们两个谁提出的这个建议？”七海建人轻声问，五条悟瞬间一脸小骄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