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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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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温知聆在书房画一上午的画,都很难见上谈既周几面。

他可能是知道她在上课,很少在附近走动,一般到了楼上就不再下来,亦或是一直呆在一楼的客厅,偶尔抱着发糕去后花园晒太阳。

温知聆只能让自己更加专注的画画,不要为根本不存在的涟漪劳神。

她的效率高出不少,余下的时间便练练行楷,或者写写放在书包里的作业。

有时也会走神,不知不觉的在草稿纸上写好多遍谈既周的名字才反应过来,然后撕下那一页胡乱塞进书包里。

因为谈既周的疏淡,她觉得自己的礼物显得很没必要,便搁置下来。

六月初,时序入夏,淮城进入梅雨季。

阴雨连绵中糅杂几分燠热,温知聆也换上蓝白相配的夏季校服。

周日的下午,温知聆和往常一样,在差不多的时间收拾书包去客厅。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雨,但她书包里常备了一把雨伞,倒是不担心会淋湿。

谈既周在客厅,见到她,问了句:“准备去学校了?”

温知聆点头,有些意外。

方老师说:“既周要回去,刚刚和我说顺路送你去学校,正好外面下雨了,坐他的车方便。”

温知聆知道他只是出于好心,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出门换鞋时,谈既周帮她拎着书包,一直到上车才还给她。

他今天穿的白T恤和长裤,腕间戴一块表,除此之外干干净净,再无其他冗余配饰。

温知聆上车后一直沉默着,她觉得谈既周应该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从书包里翻出mp3。

在戴耳机之前,他却忽然看过来。

“跟我没话说?”

温知聆微微瞪大眼睛,觉得他有点恶人先告状。

但她做不到指责他,“我以为你不想聊天。”

谈既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了她这种错觉,“我么?”

“嗯。”

“那我现在给自己打个声明,还来得及吗?”

谈既周觉得用忽明忽灭的火星形容他和温知聆之间的相处很合适,总是需要他抛出个引子才能复燃。

温知聆没有回这句话,她抱着书包,“其实我一直想给你送个礼物。”

她想说很久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谈既周完全靠自己梳理出来前因后果。

“为了谢谢我陪你看了夜场电影?”

不止是这个原因,但温知聆点了头,“对。”

谈既周也不推辞,下一句就问:“礼物呢?”

温知聆顿住,实在地说:“还没买。”

他一哂,“你真行,这都过去多久了?”

温知聆也很难为情,“我下周带给你?”

谈既周敛了点笑,摇摇头,“我下周不在,好意我心领了,别破费。”

温知聆执着发问:“下下周呢?”

“后面一个月都不在,之后也难说。”

温知聆意识到什么,低低的哦一声。

到学校时,谈既周先下来替她将伞撑开。

温知聆下车,小心地跨过路牙边的小水洼。

两人在一把伞下,她仰头望进他的眼里,又有点仓皇的移开。

“我先进学校了,你也回车上吧,再见。”

“嗯,再见。”谈既周将伞柄递给她,缄默一瞬,又道:“温知聆,以后开心点,自己的心情放在第一位。”

温知聆弯唇,说好。

谈既周坐回车里,她也迈步往学校里走,雨滴敲在伞面上,车门合上的“嘭”声落在身后。

她脚步微顿,又继续走。

等进了班里,温知聆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mp3落在车座上。

当晚,她收到一条短信,号码没有署名,但她知道那是谁。

[mp3我放在方老师家了。]

温知聆看了许久,默默将号码存进通讯录,备注上他的名字。

下一周,温知聆在方老师家看到自己的mp3,耳机线缠得整齐,摆在书桌正中央。

她收进书包,不经意地提起mp3的拾得者。

方老师说:“这会儿他估计都不在国内了。”

温知聆不惊讶。

好比一早就设置过的闹钟,响铃时,没人会觉得意想不到,顶多只会感叹,原来已经到点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

七月溽暑,谈既周离开一个月,温知聆心底那点若有若无的期待才消失殆尽。

他不会再出现在方老师家。

大家都在预先规划好的轨道中运行着,温知聆并没有为他的仓促离开失落太久,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负责。

这个学期临近尾声,教学规划的课程都已经学完,但该上的课依旧要上。

安排在下午第二节的体育课结束后,温知聆从体育馆往教室走。

阳光斜斜落在走廊,空气的流速好似也比春天更迟缓。

本来夏日午后就乏闷,一整节的排球练习让她的胳膊又沉又酸。

回到充斥着冷气的教室,她呼出一口潮闷的燥热气息,伏在课桌上,准备趁着大课间的二十分钟休息一会儿。

没多久,柴佳从外面回来,拎着一瓶冷藏过的纯净水,轻轻贴在温知聆微红的面颊上。

温知聆没睁眼,好脾气地笑道:“拿开啊,好冰。”

柴佳在她旁边坐下,恐吓她:“下节数学课啊,上强度了,你现在不醒醒神,也不怕待会儿课上直接睡晕过去。”

“哦,那你和我说说话吧,我闭着眼睛,不睡着应该就没事。”

温知聆枕着两条细白胳膊,右手垂在桌沿,中指上裹着一片棕色创口贴。

柴佳戳戳她的手背,“还没好吗?”

“快了,今天体育课,我怕碰到伤口,就又贴了一片。”

柴佳不理解她,“你说你费什么劲呢,非得自己搞手工活。”

温知聆纠正:“是篆刻。”

每回用印章落款时,温知聆总会避无可避地想到谈既周,所以也想刻一个送给他。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应该也不奇怪。

她从网上淘了些便宜石料,前段时间开始慢吞吞地练习刻刀的使用,但因为技艺不精,不慎将手指划了两道口子。

因为手伤,工期又无限延长。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送?”

柴佳深知温知聆的乌龟性子,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替她着急。

“我还没想好。”她睫毛颤一颤,语气听不出情绪,叙述事实般地说到:“他早就不在国内了。”

“那你怎么给,到时候寄过去啊?”

温知聆持乐观态度,阖着眼,翘起唇角,“以后总有机会再见。”

她和谈既周好像没有必须见面的理由,但他总是要来看方老师的。

柴佳想来也是。

只是后来,柴佳再没听温知聆说起那个人。

班级里很喧闹,来回开合的门,一绺一绺的冷热气流交织着,温知聆最后还是不敌困意,昏昏欲睡过去。

半梦半醒,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模糊画面,遥远得像一场灰蓝色调的陈年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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