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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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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副漂亮景致仅限于南面那片山麓,沈怀栀今日此行的目的地,则位于西北处山腰的清幽竹林间。

她今日出门时专门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胡服,因着前朝有段时间胡风盛行,时人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受到影响,发展到今日,依旧留有许多痕迹,女子所着胡服就是其中一种。

考虑到今日出门要长时间在山路上行走,沈怀栀专门让身边人都换了衣裳,这不,大家登山已近半个时辰,若是着平日里的繁复衣裙,只怕早就满身狼藉。

路到中途,大家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做临时休憩之用,阳光下,可见林间隐约缥缈的雾霭,颇有如梦似幻之意。

冬青歇了口气,抽空问自家姑娘,“姑娘,您说今日咱们能见到文谦先生吗?”

京里都说文谦先生少见外人,她们今天辛苦来一遭,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以偿,但看姑娘在老夫人面前信心满满的模样,冬青又觉得她心里定然是有成算的。

喝完水的沈怀栀理了理身上沾了草叶的袖口与靴子,神色平静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闻言,冬青有些失望,自家姑娘今日要是没能如愿,恐怕日后还要多跑上几趟,为了薛世子如此辛苦,她难免有些心疼。

“不用担心,”沈怀栀拍了拍冬青的肩膀,微微一笑道,“今日我本就没打算一举成功,倒不如说,见不到才是最好的。”

“姑娘的话我听不懂,”冬青叹了口气道,“不过我知道一件事,姑娘总归是比我聪明的,只要别太委屈自己,婢子没什么可计较的。”

这话一出,沈怀栀立时被逗笑,挨着冬青笑得不能自已,看起来格外愉快的样子。

“我的好冬青啊,你当真是你家姑娘离不了的好宝贝!”她笑着说。

于沈怀栀而言,自幼同她一起长大的冬青是万事皆可托付信重的心腹,否则当年也不会被她安排南下,将一应要事托付,要知道,这份信任与依赖,便是连薛琮都不曾及,乃至于后来她信重冬娘,焉知不是因为有几分故人相似之意在里头?

沈怀栀拉着冬青继续往上走,嘴角笑意依旧,这次好了,冬青不必一个人孤零零南下,她们主仆这一世相伴随行,尽可去南面真正的品尝一次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滋味。

众人行路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在清幽竹林间看到了一座山间小院。

院门口有两个十五六岁的书童,一个拎着锄头仿佛是刚从林间挖笋归来,另一个则站在石桌旁趁着阳光正好摊晒书籍,看起来各司其职又各得其乐。

等沈怀栀上前告知来意之后,其中一个书童有些惊讶的道,“先生在这里隐居做学问也不过才半月之久,期间并未告知任何人,姑娘是如何得知先生行踪的?”

文谦先生多年来为世人所推崇,每年想要求学攀附邀名之人不知凡几,因为不堪其扰,所以向来行踪隐秘,这次为躲避九皇子的拜会与求学,来小青山也是心血来潮之行,他们星月兼程偷摸赶路,一代大儒狼狈得宛如偷鸡摸狗之辈,谁见了不生出几分哀怜唏嘘之感。

但没想到即便如此,还是被人寻到了,书童寻砚觉得,他们家先生,又没安生日子可过了。

从寻砚口中了解缘由之后,沈怀栀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先生说的是真的,我从前还以为这只是先生逗趣的俏皮话,没想到当真曾为此苦不堪言。”

“逗趣”两个字一出,寻砚眼睛亮了亮,外人只知道文谦先生文名满天下,以为他是位矜持稳重的大儒,但只有他们熟悉的人才知晓,先生固然博学通识,但性情上,却颇有几分活泼真意,是位喜欢和朋友逗趣的爽朗先生。

仅凭一句话,他就察觉出眼前这位姑娘的不同,是以也愿意多出几分耐心来与她交流,“先生昨日出门访友未归,不确定何时回来,姑娘登门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事情谈不上,只是有份孤本想要请先生勘验,”沈怀栀笑道,“据说是前朝京明先生的文作,但我才疏学浅,着实难辨真伪,所以想请文谦先生帮着一辩真伪。”

寻砚自然知晓自家先生对京明先生的喜爱与推崇,若是其他请求,他还会斟酌一二衡量再三,但涉及京明先生文作,即便对方别有所图,他也不会拒绝,毕竟他很清楚,就是自家先生本人在这里,也是不舍得回绝的,珍爱看重之物,理应有这份偏爱。

“既然事涉京明先生文作,那我就暂代我家先生收下了。”寻砚道。

沈怀栀将装了文作的木匣转交给寻砚,继而道,“这匣子里,除了京明先生文作之外,还另有一份文章想请文谦先生品评一二。”

寻砚闻言毫不意外,谁让这种事见过经过太多了呢,他只是点头,“好的,沈姑娘所言,我会尽数转述给先生的。”

沈怀栀窥见了寻砚言语背后的不以为然,她笑笑,并未多言,只是道,“承蒙关照,不过,在先生看文章之前,我还有一句话相赠,请务必如实转述。”

察觉到对方言语与态度里的郑重,寻砚收敛了几分轻浮之心,认真道,“洗耳恭听,还请沈姑娘言说。”

“请问,先生还记得当年亳州与崇阳的大饥之灾吗?”沈怀栀眉目端肃语调低沉,“这就是我想请文谦先生读文章前听到的话。”

至此,寻砚终于再无半点轻浮草率,认认真真记下了沈怀栀的嘱托,随后目送一行人远去。

“阿砚,你说那位沈姑娘是什么意思?”一旁旁观了许久的寻墨开口道,“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又想从先生这里求得什么。”

“不管求什么,都不是你我能随意评说的,”寻砚冷声道,“阿墨,你我只是先生的书童与仆从,切记不能因势生骄。”

“我知道了。”寻墨讪讪应道,一副受教模样。

倒是寻砚,想起刚才那句话,再看眼前装着文章的木匣,心思繁杂,他跟在先生身边久了,最是知晓他的脾性与抱负,这位沈姑娘一句话,怕是就能让先生辗转难眠许久。

这次,他倒是由衷的希望,这份文章能有珠玉辉映解难纾困之姿,如此才能纾解先生多年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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