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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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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世子,关于那两个醉鬼狂徒的处置,世子是什么想法?”

“人我会带回金鳞卫。”薛琮言简意赅道,至于怎么处置什么下场,却是没有细说。

以那两个人的身份和行事,带回金鳞卫多少有些小题大做了,但现在沈怀栀也不打算将这两个人交给差役,考虑到她和薛琮的身份,落到对方手里反而是最保险的。

于是,沈怀栀直接道,“既然薛世子已经有了想法,那我也来说说我的想法吧,这两个人,我要他们半条命。”

她说得实在是轻描淡写,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在曾经的心上人面前有多狠辣似的,干脆利落的道,“世子若帮我达成所愿,我必有所回报。”

在薛琮开口前,沈怀栀直接提出了交换条件,“听说太夫人崇佛,且十分喜爱文谦先生的字,我用文谦先生亲手抄写的《地藏经》,来换世子帮忙的人情。”

闻言,薛琮忍不住皱眉。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因为沈怀栀这个人生出不虞烦躁等诸多情绪,就像现在,她丁是丁卯是卯的和他谈人情谈交易,界限划得分明,不见半分迟疑与暧昧,清白得好像他们之间从无半分过往纠葛。

这一幕在薛琮看来甚至是有些荒谬的,毕竟,现在的沈怀栀正如以往的他,而他,才是他们两个人里更为冷漠的那个。

但事已至此,对于眼前这个一改往日深情疏远有礼的沈怀栀,不管她是真的欲擒故纵还是假的情深不再,那都不再重要了,婚事落定已成定局。

薛琮不再多言,算是默认了沈怀栀的提议,等外面吵闹声告一段落之后,他出门找到找自家姑娘快找疯了的冬青,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去处理今天这桩事的善后。

等沈怀栀以衣裙被酒菜弄脏这个借口换了身衣裳出门后,那厢薛琮也送走了带人抓捕所谓“罪犯”功成身退的同僚,两人在走廊上相遇,彼此客气有礼的问好过后,如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彼此心知肚明的隐没下了那些曲折。

***

从姑娘口中知晓一切的冬青,现在也觉得姑娘今日流年不利,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的背了半篇经文,才自觉算是有些清晦。

沈家派来的马车接到了自家主子,离开丰楼之后,又再次拐去了药堂。

沈怀栀这次伤了脚,比手腕的伤处可疼多了,她一路皱着眉,看起来心情十分欠佳,以致于在药堂换完药出门碰见李玉瑶后,是半点都没有虚伪寒暄的心思。

倒是李玉瑶,这次终于不再藏在他人背后,自己单独一人带着个小丫头挡了沈怀栀离开的路。

“沈姑娘这是伤到脚了?”她佯装惊讶的捂着嘴,假惺惺的道,“看沈姑娘走路不便,不知需不需要我帮忙?”

“这倒不必了,”沈怀栀冷声道,“不敢劳动李姑娘大驾。”

冬青扶着自家姑娘往马车停靠的位置走去,旁边李玉瑶紧随其后,还不忘出言试探,“沈姑娘客气了,我刚才听家中的小丫头说丰楼那里有酒鬼闹事,动静闹得还挺大,要知道平日里丰楼内还是很少出事的,今天实在是太不凑巧了,若是有人因此受伤,当真是无妄之灾。”

“当然,我不是说沈姑娘你,只是纯粹有感而发罢了。”

说实话,沈怀栀现在心情差得很,她没有半分和人虚以为蛇的心情,尤其当这个人还是她很不喜欢的李玉瑶时。

她停下往前的脚步,伸手拽住李玉瑶的手,往旁边扯了扯,“难得李姑娘好心来安慰我,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抽空同李姑娘好好说上两句,如此也不算辜负你我相识一场的情分。”

“冬青,扶我去那边。”沈怀栀指了指路边一个没什么人的偏僻角落,毫不客气的拽着李玉瑶就往那边走,手上动作半分不收力,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粗鲁。

待到路边停下,将两个人的丫头赶去旁边望风后,沈怀栀终于将全副心神放到了眼前满身娇柔不再收敛敌意的李玉瑶身上。

“怎么,沈姑娘不欲盖弥彰了?”李玉瑶笑道,“看来我猜得没错,酒楼出事,沈姑娘确实遭了无妄之灾,就是不知道这事到底是大是小是好是坏了。”

闻言,沈怀栀嗤笑一声,满目嘲讽的道,“李姑娘会这么想,我也知道为何,毕竟,一个永远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情敌的女人,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可太容易看明白了。”

“所以,李姑娘也大可不必这么有恃无恐,你若是真想知悉内情,不如去金鳞卫问问,又或者,朝你一心爱慕的薛世子询问一下内情,说不定世子大人心善,愿意向你透露一二口风呢?”

心情不佳的沈怀栀难得在言辞上如此刻薄,“不过我猜,在知晓李姑娘的身份后,世子对姑娘的亲近恐怕避之不及,毕竟,作为圣人如今颇为宠爱的王答应的亲妹妹,靠着女人裙带从小吏之家一跃成为帝京新贵的李家二姑娘,我们勋贵出身的薛世子,怕是半分都不肯沾染的。”

“毕竟,无论是薛太夫人还是世子,都不好此道。”

被直戳颜面的李玉瑶因为沈怀栀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脸色瞬间半青半白,她从来没发现,沈七口舌如此之利,以致于她对上后全无招架之力。

作为出身低微靠姐姐得圣人宠爱一家人才得以入帝京的半吊子外戚,李玉瑶自入京之后就在往来交际中颇多坎坷,说他们家是佞臣和谄媚之臣的人比比皆是,她与人交际时时常被人呼来喝去,不见半分尊重,如果不是后来机缘巧合因为共同厌恶沈七成了周姑娘等人的跟班,只怕她如今依旧在官宦圈子里举步维艰。

可以说,同仇敌忾的讨厌沈怀栀,已经成了李玉瑶如今的立身根基,再加上沈怀栀被薛太夫人选为世子的未婚妻人选,这种讨厌已经逐渐变成了根植在她骨子里的本能。

所以,她乐见于沈怀栀出丑不高兴,乐见于她的狼狈与窘迫,并且不惮于将最恶毒的揣测施加在她身上。

“李姑娘怎么不说话?”沈怀栀笑问,“难道是被我说的大实话刺激到了?”

“唉,李姑娘对世子的一片痴心,其实我也很感同身受的,”沈怀栀学着对方刚才的模样假惺惺的道,“不过,那只是以前,现在却是不能了。”

“虽说我很想劝李姑娘勇敢一些向世子表明心迹,但仔细想想,这种徒劳无功的事,还是不做的好,”她笑意盈盈的道,“毕竟,像我们这种人家,若是和侯府联姻,只有我想不想嫁,没有我能不能嫁,但是李姑娘你嘛……”

沈怀栀带着些微冷酷笑意的声音响起,“大约是不能嫁的,即便想嫁,薛世子也是不肯娶的。”

“就像如今,纵然我对世子再无情意,但太夫人若看中我,不管世子喜不喜欢,他最后都是会把我娶进门的。”

“幸好,我并不想做薛家妇,也不想成为世子的妻子,李姑娘你还有机会让自己达成所愿,只是仔细想想,我避之不及的,反倒是姑娘求之不得的,说起来也有几分可笑,也难怪李姑娘如此嫉恨我了。”

面色发白的李玉瑶,此时因为沈怀栀的一席话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之势,看起来颇为惹人怜惜。

只可惜,沈怀栀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说完那些话她只觉心中畅快,仿佛是曾经在心里盘旋了很久的想对宫中那位太后娘娘诉说的话被尽数倾吐,一时间原本伤痛的腿脚都轻快了几分。

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沈怀栀想,如果那封和离书她亲手交到了薛琮手里,和他开诚布公的谈清楚这一切,她心中早没有这份意难平。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是三个人里最被动的那个,可她能忍那么久,从来不代表她脾气好,只是一切还没到清算的时候,所以她忍了下来。

可现在,她不用忍也没必要忍,既然犯到她眼前,就该有被收拾的觉悟,用软肋攻击人,她又不是不会。

失魂落魄的李玉瑶被抛之脑后,心情转好的沈怀栀坐在马车里一边品茶一边吃喜欢的糕点,只觉自己此时胃口大开。

“姑娘看起来心情好多了。”观察了一阵子后,冬青如是道。

“确实,”沈怀栀笑眯眯点头,“将自己的不开心分给别人之后,我开心多了。”

“既然如此,那姑娘日后还是多多的将自己的不开心分给别人吧,”冬青道,“总之,姑娘的喜乐才是最重要的。”

“嘴巴这么甜,不愧是我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好冬青啊!”沈怀栀将一口糕点塞过去,“来,吃糕点,你家姑娘今天大方的分你一半。”

冬青无奈一笑,顺势接过糕点吃掉。

窗外春风吹起车帘,露出街道上车水马龙与人群喧嚣,沈怀栀眯着眼,感受着春风拂过脸颊的舒适。

今天她对李玉瑶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实打实的大实话,现在的她和薛琮确实绝无可能。

如今圣人年老,且前朝牵连后宫,就算是为了避嫌,薛琮也不会和李玉瑶走太近,且年轻时的薛琮是当真谁都不喜欢,冷心冷情,眼里只有他那些登临高位振兴薛家的欲-望与野心。

可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等日后永嘉侯变成了定国公,大权在握之后,有心思沉溺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薛琮,才会是选择李玉瑶为真爱的那个薛琮。

现在,时机还远远未到。

沈怀栀轻嗤一声,为自己这份再多余不过的思量,总归那时候她早已不在帝京,再不会在什么真爱的风花雪月里做个多余的丑角。

马车到达沈府之后,沈怀栀刚下车,就收到了等待已久的好消息——

一封署名寻砚来自小青山的信件,收信人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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