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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时光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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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姜婷坐在正位。

苏绵绵坐在钱浅与姜婷中间,紧紧挨着钱浅,默不作声的低头扒饭。

江远山想跟苏绵绵道个歉,又记起钱浅不许他跟苏绵绵说话,神色十分尴尬。

好在姜婷很热情,“远山,你尝尝这鱼,钱浅和绵绵下午刚捉回来的,很新鲜的。”

江远山夹了一筷子放到口中,十分礼貌道:“嗯,好吃。”

姜婷见他吃的小心翼翼,问道:“鲫鱼刺多,你是不是吃不惯?”

江远山很实诚地说:“嗯,家中厨子善用鲫鱼吊汤,的确没炖着吃过。”

姜婷尴尬了一瞬,又给他盛了一碗汤,“那就喝点鱼汤,也很鲜的,不会有刺。”

江远山赶紧接过,喝了一口连连点头,“果然很鲜。伯母的手艺不比我家厨子差。”

钱浅心说这孩子是真不会说话,他以为是赞扬,别人说不定会觉得他在炫富。于是接过话茬问姜婷:“娘亲,你这鱼怎么炖完还是整个的,我炖的怎么就烂成一坨呢?”

姜婷耐心解释:“鱼肉易散,所以在煎的时候,一定要煎透些才能定型,炖煮时只能翻一次,翻动多就会碎了。”

钱浅又问:“可是我翻那一次的时候鱼就散了,而且收汁的时候,不搅动的话会糊底啊!”

姜婷继续温柔地传授着技巧:“翻动的时候鱼散,说明煎鱼的功夫不够。油大些,鱼煎透些,肉就会更紧致,这样不至于一碰就散。收汁的时候晃动锅,而不要去搅动鱼,保持鱼和锅没粘在一起就好。”

钱浅认真地说:“那下次我再试试看。”

苏绵绵闷头吃鱼,小心地漱刺。

钱浅给她夹菜,叮嘱道:“小心啊!吃鱼的时候,嘴里不能有其他东西,鱼刺混在一起不容易感觉到。”

姜婷笑得柔情似水,回过头见江远山看着二人愣神,问道:“远山,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

江远山连忙道:“不是,伯母手艺很好。我就是觉得,你们吃饭的氛围很轻松。我家吃饭时不能说话,还有杂七杂八的规矩。今日才发现,原来吃饭是一件如此放松的事。”

姜婷有些同情这孩子了,“那就常来吃饭。”

江远山点点头,“谢谢伯母,那日后远山就常来叨扰了。”

钱浅并不想他常来,又不好驳了姜婷的面子,就没说什么。

随后的日子,钱浅开始埋头写话本。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快意江湖,激起了无数男女老少一心报国的热血。

传奇的玄幻修仙境界跃然纸上,刷新着人们的想象力,带给人们一个全新世界。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更是将情爱描绘的如缕缕丝线,融进痴男痴女的血肉之中。

依仗于世界的规则有所不同,没有男女大防,婚恋自由多样,同性之爱亦被认可。

为了受众面广,她将一男多女的情节改成了多女守望相助,终获彼此守护。也曾将一女多男情节,改成多男追女过程中,男男不打不相识,最终携手相伴的腐女剧情。

随着钱浅话本卖得钱越来越多,她开始重新收拾家里。

她在院墙根移植了几株蔷薇,契了钉子绑好,住蔷薇攀附上墙。随后又院里搭了个花架,花高价请花匠移植来几颗紫藤。姜婷说应该种葡萄,回头长了葡萄还能吃,钱浅笑笑,不置可否。

她还买了很多大大的花盆,人家附庸风雅养,在书桌上养兰花、文竹,她却从花匠那踅摸了些高高大大的绿叶之物,摆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不开花也不结果的高大植物,单看着怪,可摆到屋里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让置身其中的人觉得很舒畅。

紫藤花架、蔷薇花墙,都是前世她家别墅里院里的。

而家中养的各种植物,都是奶奶一手打理的,天长日久,也看会了一些。

钱浅写累了,就去打理那些植物,这让她感觉很平静,去河边叠石头的次数越发的少了。

绵绵出落得越发可爱,钱浅很热衷于打扮她。

姜婷会做衣裳,手艺还很不错,钱浅买回上等的布料,不出几日,姜婷就能把那些布料变成漂亮合身的衣裳。

衣裳多了不好翻找,她干脆给家里重新打了几个大衣柜,请木工按图样做了挂衣架,尽可能把衣裳都挂了起来,拿取方面。

她还打了梳妆台,给姜婷和绵绵买了脂粉首饰。小姑娘爱美,成天不出家门,也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姜婷受到感染,也跟着装扮起来,好似神采都恢复了往昔。

家中最邋遢只有钱浅,因她总要写字,不小心就会蹭到墨汁。墨汁极难清洗,所以钱浅不爱穿新衣。

除此之外,她也不爱挽发,经常将两侧容易垂下的头发分别编个小辫子,跟后面的头发一起束起来就算了事。

她的书房也请木匠上门打了顶天立地的书架,书架装满后,整面墙的各种书籍、册子,把俨然一派书香世家的模样。

苏绵绵从前总是畏畏缩缩的,所以有些含胸驼背,钱浅为了让她把气质练好,又教她锻炼形体。

绵绵气质好些了之后,钱浅又买了琴、筝、琵琶,教她弹奏乐曲,陶冶情操。

当初给苏绵绵写身籍变更书的那位刘大叔,是他们村村长的儿子。因为不放心绵绵,在钱浅带绵绵离开两个多月后,曾来探望过一次,见绵绵长胖了些,起色大好,总算放了心。

一年后刘大叔进城办事,再次过来探望,苏绵绵已然大变模样,个头猛窜不说,仪态也好了不少,加之穿着打扮不俗,若在外面遇到简直不敢认,只会当做某个富裕人家的姑娘来看。

日月交替,时光匆匆,不知不觉间,三年光阴眨眼而过。

年关的假期直至上元节才结束,江远山来看钱浅。

他把带来的点心、烧鸡、酱鸭和卤小肘放到石桌上,“绵绵,远山哥哥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赵记酱鸭,快拿屋里去!”

“谢谢远山哥哥。”苏绵绵拎起石桌上的东西放进厨房。

几年下来,苏绵绵早已不怕江远山了,能跟他说话聊天,但还是不能有所接触。

江远山也识趣,老老实实地保持着距离,从不靠她太近。

东厢房挂着厚厚的门帘子,江远山抻着脖子四下瞧,没看见钱浅,故意大声说:“你姐姐呢?年节歇的骨头都懒了吧?书肆掌柜催更催到我家来了,我母亲还以为我写闲书,不用功备考,害我险些挨了手板呢!”

他跟着苏绵绵后两步远进了屋,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儿。

姜婷正在喝药,听见他讨赏般的语气,温柔地嗔怪道:“远山来啦!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江远山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钱浅,朝姜婷行礼道:“伯母。买的不多,何况天儿还凉,吃不完也能放得住。”

姜婷示意他落座,“快坐。这两日阴天,外面冷吧?”

江远山解下披风搭到榻上,坐在榻上回答:“还行。我年轻,不怕冷。倒是您,头场雪就病了,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好利落?”

姜婷轻叹:“唉,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

钱浅搅和着手中的蜂蜜水,蹙眉催促道:“娘亲,快把药喝了。”

姜婷无奈地蹙了蹙眉,将没喝完的药一饮而尽。钱浅熟练地接过空药碗,递上蜂蜜水,给她去压口中的苦味。

待姜婷喝完蜂蜜水,钱浅才拿着两个空碗走出屋门,去厨房洗碗、清理煮完的药渣。

刷好碗,钱浅坐在小板凳上出神。

姜婷的身体时好时坏,医士们玄之又玄的话术,也说不明白真正的病灶在哪里。

当然,就算医士说她心脏不好,得搭桥,这世界也做不了手术来救人。

这几年,姜婷大多时候是好的。钱浅还想着,只要能慢慢养好,哪怕得吃一辈子药,她也是乐意的。

可去岁末,姜婷染了场风寒,一下子就病倒了,之后就怎么调养也不见起色,吃的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瘦了。

钱浅有种不好的预感,又逼着自己不许乱想,只能让医士抓最好的药,每日精心照顾。

厨房门被推开,随着江远山的进门涌进一阵寒气。

钱浅回了神,“书已经写好了,只是没空送去。我去取给你。”

江远山跟钱浅进了东厢房,“伯母先前身体不适,养上一两个月,也就差不多好了。这次是怎么回事?我瞧着伯母还削瘦了许多,气色更差了。是不是医士不行?要不换个医士试试?”

江远山语气有些无力,“若是在京都城,就能托关系请太医来给伯母诊治,说不定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钱浅闻言心思一动。

对啊!青州府的医士不行,可以去别的州府去请更高明的医士,说不定就有能治好姜婷的呢?

江远山见钱浅沉默,安慰道:“你也别太犯愁了,伯母这病急不来。慢慢养着,等开春天暖和了,说不定自己就好了呢!”

“嗯。”钱浅敷衍地应了一声。

心里想着去哪里问有没有更好的医士呢?都说同行是冤家,跟青州府的医馆打听,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说。要让赵希林帮忙给打听打听,洛家产业遍布全国,说不定他知道临近的地方,哪里有更好的医士。

江远山见她眉头未展,岔开话题问:“今秋科考时你已及笄,可有做好准备?去岁乡试我可是拿了解元的,今年会试也必能拿下会元。你乡试若不拿个解元,可就要输给我了!”

钱浅没心思理会他幼稚的激将法,“那你赶紧回去用功吧!大话说出口,拿不到我嘲笑你一辈子。”说罢,也不等江远山再说什么,就将他推出门去,“今日我还有事,就不留你用饭了。”

江远山被推出门外,知晓钱浅担心姜婷,也不计较,脚步轻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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