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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华带上乔喻殊去到他的屋子。
屋内陈色单调,白墙正上镶着一幅梅花画,左右靠墙两侧皆摆放上了药舀和瓷碗,碗里的药草漂浮着阵阵苦涩。
一张宽大的深黑木桌横在画前方,铺陈了一章还未被墨水渲染的宣纸,砚台上是干涸的墨,一支毛笔横放砚台上。
“喻殊啊,”叶永华喜见于色,笑容堆起眼角的细纹,故作高深的说:“你猜猜看我要给你什么东西?”
乔喻殊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师傅,我猜不出。”
叶永华见状,也不卖关子了,从木桌的下柜门里拿出一盒装好的药盒递给他。
乔喻殊接过,手掌握住药盒边缘抱在怀里。药盒很大,分量还沉,正好奇里面装的什么,叶永华就出了声:“这里面是治眼疾的药,一天一包,最好早上泡水服用。服药期间不宜食用重口的食物,控制清淡饮食能提早治好。”
听了这话,盒子里的东西顿时更加沉甸甸了。
他的师傅为了他眼疾一事,花费了将近一个夏天。乔喻殊紧紧抱着药盒,郑重的向师傅道谢。
叶永华瞧他这模样,眼角细纹又再次堆集,他拍了拍乔喻殊肩膀说:“喻殊,早日康复,我期待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
话尽,二人就离开了。
乔喻殊拖着方闵给他的行李箱,抱着药盒回到了杂物间。
到现在,乔喻殊心里还有些未平的喜悦劲,拉开行李箱,先将药箱放了进去。他要带的东西不多,准备好日常用品后,就将拉链拉上了。
方闵准备的行李箱很大,装完这些必备物品后还留下很多空间。
而在此时,门扉叩响。
乔喻殊循声抬头,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开口:“纪凇,你来啦!”
纪凇应了声,目光投向他整理好的行李箱。
乔喻殊笑意明朗,他激动的说:“纪凇,我要去城里了,明天一早就去火车站。”白光打在他身上,似蒙了层洁白无瑕的薄纱。
纪凇没有说话,一双藏青色的深曈凝视着他,暗沉的视线紧锁不断,冷气下意识裹全身。他踏进门,衣摆如风触及门槛。
再出声时,音线里藏着不易觉察的哑:“乔喻殊,你走的时候,我能送送你吗?”
乔喻殊打了个寒噤:“可以啊。”
他缩了缩身子,渗进骨缝的寒气冻得他哆嗦。他不经疑惑,今年的秋天这么冷吗?
那双澄净的眸中倒映出纪凇的模样,可他知道,乔喻殊看不见。不过没关系,他舔了舔后槽牙,眼里流出露骨的欲气,像是一匹嗜血的狼凝视着猎物。
他轻轻开口:“你还会回来吗?”他目光灼灼地盯看乔喻殊的唇,生怕他说一句不字。
气氛有点压抑,被死死盯住的感觉布满全身。
错觉吧,乔喻殊抑制住内心的不安自我宽慰,没事没事,对方也只是关心自己而已。
他敛下眼睫,长长的睫毛打出一小圈阴影,小小声的说道:
“我会回来的,就是具体时间不太确定。”
思索一阵,乔喻殊启唇:“要不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呗,我回来后第一个来找你!”说完这些,他心里一下子踏实很多,浅浅的笑映在脸上。
也许只是因为离别的不舍而已,很正常的行为,他在心底附和自己的想法。一定是这样,毕竟自己走了,纪凇也没别的朋友了,孤独感作祟而不经意做出的举动罢了。
乔喻殊暗骂一声自己,又忍不住细微的笑出来。果然么,都怪自己太多疑了。
纪凇一怔,紧绷的神经舒展开来,那令人发麻的视线也匆匆移开。
他只轻轻说了一个字:“好。”眉眼处的阴郁一扫作散。
而后,他遵守着孩童般幼稚的规定伸出小拇指,对着那头的乔喻殊说:“那…我们拉钩?”
乔喻殊忍不住泄笑,轻声吐槽道:“真幼稚,小孩子行为。”话音未落,他也探出小拇指举到空中。
两指弯曲交缠在一起,阳光投射出两双手的影子,斜斜射在木头墙面上。随着幽幽的风,光影也忽隐忽现,时而破碎时而完整,晃晃悠悠。
“拉钩,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