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本来想偷会懒的于洲只能咬牙继续坚持着。
经过三个人的努力,他们终于在凌晨两点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不过还有一些货需要明天等云雾乡的那些手艺人送来了才能打包。
干完活后,陆行之开车回西林老街,将车停在停车场后,三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后,就在一个岔路口分开了。
凌晨的西林老街四下静谧,昏黄的路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陆行之和林予安并肩朝前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很快就回到了尚学堂。
只是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林予安却突然停下了。
“我又要住你家吗?”林予安突然说,“会不会不太好?”
“……”这句话把陆行之都说懵了,反应了一下后说:“没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家客房多,空着也是空着。”
“我的意思是,”林予安解释道,“我要不付你点房费?”
“……”
“不用。”陆行之快被林予安这特殊的脑回路搞崩溃了,“你就随便住吧。”
林予安不为所动:“可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白住你家好像不对啊!”
“……”这个说法好像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之间,的确什么关系也没有,算不上朋友,也不是邻里街坊,更没有同窗之谊。
陆行之想了一下说:“今天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就当是谢礼,你就不要有任何负担地住下吧。”
“帮忙?”林予安浅笑道,“……那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罢了,而且我本来就很闲,做点事情才不会无聊,所以相反我倒是要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此话一出,陆行之眉头一拧:“……”
看到他这个表情,林予安笑得更开怀了,摇头叹了叹,决定不再继续逗他,提步走进了尚学堂的院门。
陆行之不明就里地跟了进去,林予安轻车熟路地就往浴室走了去:“我先去洗个澡,你随便找件换洗衣服给我吧,我将就一晚,明天再去街上买。”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很衣服,又转头看向还站在院子里的陆行之,再一次对比了二人之间的身高和身形差距,叹了一声:“我应该穿不了你的吧,你块头这么大,不过……你爷爷的或许可以……”
“?”陆行之不解地望着他。
林予安见他没回答,解释道:“总不能又麻烦你朋友送衣服过来吧?这么晚了,他应该也很累了,你爷爷身高跟我差不多,应该能穿。”
听他这么一说,陆行之明白了过来,但却向着旁边扬了扬头:“不用,爷爷帮你把衣服洗了,已经晒干了。”
“?”林予安疑惑着转头看着院子的一侧,意外发现晾衣杆下随着夜风轻轻摆动的衣服正是自己昨天穿来那一身,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涩,眼眶也随之发胀起来。
那个爷爷是什么时候……替自己把衣服洗了的?
那一瞬间,他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儿时,父母因为忙工作,经常会把他丢到爷爷家,一丢就是十天半个月。
他奶奶走得早,爷爷一个人在家里也是又要给他做饭又要给他洗衣服,还会背着他去公园里面坐秋千,明明腰间盘突出不能站久了,但自己却经常会吵着多玩一会儿秋千。
小时候不懂事,根本就不会察觉到这些细微之处,只有长大后回忆时,才会迎来迟来的愧疚。
“你爷爷身体应该很好吧?”安静中,林予安突然问道。
陆行之点头:“嗯,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身子骨很硬朗。”
“你说你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的对吧?”林予安想起昨天从陆行之那里听到的关于他家的一些事情,深有感触道:“我想我们小时候,应该算是同命相怜吧!”
“?”陆行之不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予安自顾自接着道:“我小时候也经常跟着爷爷,他也会是这样默不作声给我洗衣服做饭,所以刚才听到你说是你爷爷帮我把衣服洗了,就想起了我爷爷……”
看着林予安异样的目光,陆行之顺着关心道:“你爷爷他身体还好吧?”
林予安眸光一沉,说:“在另一个世界应该身体很好吧……”
闻言,陆行之面露尴尬,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林予安释然一笑,“好了,我先去洗个澡,关于儿童节节目的事情,我们明天再来商量吧,今天实在太累了。”
逝者已矣,不可追也。沉溺于失去不如带着美好的期望更好地活下去,如此才算不枉此生。这个道理,是所有活着的人都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