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有问题。”吴衡刚才那句小声的提醒瞬间在陆行之的脑子里面炸开,他很难不去在意那杯酒,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所以陆行之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杯酒。
赵建良在他落座后端起了身前的酒杯,举在半空中莫名笑了起来:“今天就我们俩,不用拘礼……我们先干一杯如何?”
陆行之犹豫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红酒,吴衡的那句提醒再一次在他的脑子里面响起,像是回音一样经久不绝,他不由咽了口唾沫,迟迟没有端起那杯红酒。
赵建良见他没有动,不解道:“怎么……”
“……”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这杯酒呢?陆行之在那短暂的思考时间里面,脑子却一片空白,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只能愣在那里一句话都无法说出来。
“难道是因为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在陆行之混乱之际,赵建良自顾自说道,“三年前你泼了我一杯红酒,所以现在仍旧无法释怀吗?”
旧事重提,陆行之登时醒悟了过来,并立刻顺着赵建良的话说:“不好意思……的确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一时之间没有习惯……您也知道,三年前那件事情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
“我就知道……”赵建良自以为是道,“但是行之啊……三年都过去了,你也应该要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了吧,你我现在的关系已经是这样了,如果你一直对过去耿耿于怀,那么我们之间要怎么相处下去呢?”
听他这样说完,陆行之立马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赵建良仍旧在试探自己,就算自己已经能够被邀请到他的家里来吃饭,就算在对方看来自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他仍旧没有完全信任自己,或者说是,他这个人本身就生性多疑,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相信任何人。
在这样的形势下,陆行之只能伸手端起那杯红酒,举在自己面前,朝着赵建良佯装一脸笑意:“赵董说的是……人不能总是把自己困在过去,是我的问题……那么,我先干为敬!”
陆行之说完,端起酒杯送到嘴边,毫不迟疑地仰头一饮为尽,赵建良看着他这般行为,唇角一勾,将手中的杯子送到嘴边,仰头闭着眼无比享受地也喝下了那杯酒。
他喝完后,将杯子搁在了桌上,突然站了起来,缓慢朝着陆行之走了过去。
陆行之此刻的状态看着非常不好,眼皮下垂着,虚着眼看到赵建良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然而他根本就无力起身,身体变得越来越软了,最后他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赵建良站在倒下的陆行之的身旁,静静看了一会儿陆行之露出来的侧脸,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我也不想对你什么,但放着你这样美味的猎物什么都不做的话会觉得很可惜……”赵建良伸手抚摸着陆行之白瓷一样的皮肤,“总得要留下些什么筹码才能保证你不会背叛我……所以行之啊……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陆行之闭着眼,心里吐槽着:这变态老头儿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那杯酒的确有问题,但陆行之并没有喝,刚才的一饮而尽的动作也不过是假象,他早已在赵建良仰头喝酒的时候快速吐了出去。
滑过皮肤的粗糙手感让陆行之生理性地厌恶,但现在他只能假装被那杯红酒放倒继续装昏迷,然后他听见了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没一会儿,他清醒地知道自己被人用力抱起来了。不出所料,那应该是吴衡,因为在这个别墅里面,除了吴衡那样的大块头有能力能将一个成年大男人横抱起来外,他找不出任何人了。
在移动的路上,吴衡细微的声音再次传入了陆行之的耳朵:他卧室有一个地下室,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要的东西应该就在那里面。
得益于这几次吴衡的提醒都让陆行之避过了危机,现在的陆行之对吴衡的话几乎没有任何质疑,而他告诉自己这个的目的,应该是想让自己想方设法在赵建良那个卧室的地下室里面拿到想要的东西。
虽然不清楚吴衡这么帮助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对方冒险给了他线索,那他那就不能浪费这次宝贵的机会,而且这是仅有的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他们或许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必须谨慎再谨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