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何必自取其辱。
森淮是真醉,傅安就不好说,他太狡猾,太会懂得隐藏自己。
有点好奇他口中的老师,能让一头凶悍的狼变成温顺的羊,这得多大的魅力。
羊的眼神里开始藏不住欲望,带着灼热将时现的心都点燃。
时现反手拿起一个枕头塞进两人胸膛之间,“不行!”
傅安垂下眼睫,看着阻碍他们的障碍物,黯然神伤,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小绵羊,无助、可怜,这些只会在弱者身上看到的表情,竟然也会出现在傅安脸上。
已经判断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傅安。
但比起他的强悍倨傲,时现更好奇眼前可怜无助的傅安。
谁知傅安抓住枕头,发泄般砸在墙上,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悬在眼睑,饱受委屈似的,似落非落。
他们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有他在时现也能睡的踏实,他在震撼中妥协。
时现淡淡安抚他:“只要你听话,就让你抱。”
那双还挂着泪珠的黑眸顿时发亮,小可怜转眼就温顺地躺下,默默地等待时现。
见他如此纠缠的眼神,面上平静的时现肺都要气炸了。
被他滚烫的身体抱着总是不踏实,危险抵在身后愈发强势。
夜深人静,时现听到傅安迷迷糊糊颤声梦呓:“老师.........别走。”
紧跟着便是他不安的躁动,时现心都跳到嗓子眼,快无法呼吸。
“停,别动。”时现沉声命令。
暗流涌动瞬间凝滞,时现的命令起到作用。
仅仅片刻,睿智冷傲的人仿佛被湿热融化、淬炼,不管不顾动手动脚。
“停”字对他已经免疫,再放任不管真出了问题,呼吸锁不是要绑一辈子?
只是边缘性|行为,救人要紧。
时现做出这个决定不亚于当初傅安面对要吻尸的窘辱。
——
早上,青瓦披上霞衣。
一缕暖光折射进玻璃窗户,落在床头瓷白光滑的肩头,上面绯色牙印更加鲜艳生动。
床上凌乱不堪,衣裤扔的到处都是,暧昧春色在天光下不减反增。
当一回替身就被人又啃又咬,时现醒来只觉身上隐隐作痛,无精打采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看着傅安留给他那一道道红痕,将羞辱推到极致。
助人为乐是要付出代价的!
洗漱后,穿上灰色高领休闲衬衣,把所有的羞辱都藏进裁剪精良质地考究的面料,随意套了一件黑色长外套,这才怏怏不乐走下楼。
傅安,森淮,都在厨房,一声不吭各做各的做早餐。
时现双手环抱,斜靠在门框上,这两货怎么感觉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还是说爆发前的沉默?
“起来了?”傅安受过特殊训练,听力非同寻常,早听到他的下楼声。却只问人不拿眼看人。
从森淮听到声音,转眼看到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背光的脸庞雪白无暇,眉目墨黑,红唇生动。
仅仅一眼,从森淮慌忙垂下眼眸,神色紧绷,不敢再乱看。
“时少,来点包子?”
“嗯,”时现尾音拉得很长,瞧着森淮,大眼睛有点发青,也不见小梨涡。
要不是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都怀疑昨夜酒后胡来的不是他。
时现对包子不感兴趣,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瞟一眼。
冷声问:“酒都醒了?你们都........”
“没事。”
森淮连忙回答,傅安又恢复他沉稳冷傲气质,不高兴就不理人。
好像昨夜比酒只是一场集体梦。
时现拳头敲在森淮胸口,耐人寻味地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看来你已经掌握要领,不错嘛。”
不待森淮琢磨,时现走到傅安身边,他正在煎蛋。
依旧是白衬衣套西装,只是衬衣变成高领,脖子上的伤口仍然没全遮住,勾起时现对昨夜的回忆,脸上微微发热。
“我有这么好看吗?”傅安突然问,嗓音沙哑,鼻音很重,一听就是病人。
一米九几的身高站在厨房,并没有因为系着格子围裙而降低他的矜贵气质,相反,用心做早餐的他更有居家魅力。
——的确好看。
时现目光流转淡如水墨,“难以想象傅总也会起早做饭?是做给你的队友?”
鸡蛋的颜色流状包括火候,绝对一绝,洒上葱花摆上菠菜胡萝卜,他就像煎出了一份艺术,时现欣赏的同时就想咬进嘴里。
“嗯。”傅安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时现,“队友来的刚合适。”
“你是说我?”时现左右环顾。
“明知故问。”
对视间,那份藏不住的炽热连忙闪躲,时现抿唇,都知道彼此不会那么轻易冰释前嫌。
即便心里有再多话想问对方,却始终没人开口打破这份突然又融洽的氛围。
看了一下墙上挂的钟表,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不管寻找王子的殿下什么时候发来地址,去皇山是必不可少,森淮已经把他需要出面的工作,都挪到今天。
接着就是繁忙的交接,与不同的人签定和委婉的拒绝等等,总之能完成的都尽量搞定,剩下的就留给森淮接手,被傅安上了呼吸锁后,时现就问过森淮要不要入他的股。
毕竟未来是个未知数。
所有的狂风凶浪在工作忙碌中一点点消退。
时间被耽误主要在时现的容貌,引来不少记者粉丝围观。
多次被问到什么时候再出新作,时现都以身体欠佳为由,短时间不会在出新作。
他看上去也确实不太好。
做这些事之后才体会到傅安有多厉害,他管着一个集团,最后只用一句话就搞定两周的假期,而他区区一个年轻画家,却忙得难以脱身。
人和人比,就是找不痛快。
好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时现的目光越过周围工作人员,又或者隔着透明玻璃,总会撞见一双深邃的眼眸,正在人群中急切的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