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安凝眉。
姜芜想,看来是太后彻底怀疑他了。
长风被弄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紧紧护在两人身前。
此时太后得了消息,却没有生气,脸上一点愠怒的表情也看不到,气定神闲的喝茶看书。
李广这颗死棋能试探出张珙,也算他死得其所了。
太后对老太监吩咐,让把李广扔远些,免得晦气。又让人请来了聂隐和南茗。
南茗不想看太后那张刻薄的脸,是被聂隐硬拉来的。
太后道∶“晚上行动。”
聂隐应下,又拉着南茗退下。
南茗不高兴,摆起脸色,骂一句“多事”,还不如让她回屋睡觉。她的毒已经给了,剩下的交给聂隐,她不会武功,凡事叫上她作何?又觉得这老太婆城府深,将她一起算计。
张珙领兵重重把守,围得密不透风。
长风说,要是张珙生了异心,那这会儿他们瓮中捉鳖了。
沈清安听了若有所思,姜芜察觉不对,问长风,其他地方的人马何时回来?
还有她十分奇怪,太后挑明了要他们的命,为何不趁势发难,还要等着时机?
外面的天渐渐沉下。
长风让姜芜放心,一定能赶回来的。他们又不是太后那群吃素的猪头,行动敏捷着。
自下午开始,沈清安就一直沉默寡言,揣着心事,姜芜也没心思问,提心吊胆的等着大战来临。
老太监着手处理了李广的事,又汇报起沈清安房里的动静,只是不解,问太后∶“娘娘为何要等到晚上行事?岂不是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
太后不以为意,轻声呵斥∶“你懂什么,可知江湖流传一人,叫“百里风”。”太后神色晦暗,一双眼睛又混浊又满含算计。
老太监惶恐,道∶“奴婢见识短,请太后明示。”
百里风是江湖有名的恶人,对万物无欲,传说有参天树那么高大魁梧,常年生活在深山中,智力低下易掌控,出手残忍,只要他出手,无人能敌,无人能逃。
只是他有个怪症,见不得阳光,只在夜里出行。
太后合上书,看外面的月光,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走吧,随哀家去看看皇帝。”
这时从山间丛林中传来巨大响动,伴随着“哼哧哼哧”的怪叫,那声音像脚步声,却远远来得可怕。
沈清安握上姜芜的手,让她别害怕。
此时太后领着一群精干的黑衣高手,不是宫里带来的。
她懒得再装,脸上浮起冷意,对沈清安说∶“你我母子一场,你若听话些,何需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势在必得,认为此行一定能杀了沈清安。她听了漆照山的话,留有后手。但这招后手她不打算藏着掖着,和聂隐一般直接摆到明面。
沈清安冷笑∶“你也配?”
他母后只能是孝贤太后。
太后怒极反笑。
沈清安∶“既然撕破脸面,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太后问∶“你想说什么?”
“哀家可以让你死得明白。”
沈清安不急不缓,“朕想知道,李之高做了什么,要让你不顾大局的弃了他这颗棋子?”
他让人捉拿李之高,却多次被他逃过去,唯一一次近在眼前,却被太后的人抢先一步,让他永远闭了嘴。所有的真相石沉大海。
太后嗤笑,“就这个?”凤眸孤傲又冷漠。
罢了,让他做个明白鬼好了。
“李之高什么人,哀家心知肚明,贪财好色,见利忘义,成不了大器。哀家用着也不放心。”
她眼神示意,身着劲装的黑衣高手顿时和张珙领着的士兵打成一团。
刀光剑影,月光下死伤无数。而屋内却十分平和。
黑衣人中,有她请来的江湖高手,亡命之徒,最不怕的就是死,还有的是她陪嫁来的死侍,死都不会背叛她。
张珙逐渐吃力,身上也落了几处伤。
“他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哀家也不说他什么,只要他明白事理。”忽然见得太后脸色一沉,起了杀意。
“可惜,他死也不懂这个道理。千错万错,错在不该打着哀家的名号,结党营私,组建自己的势力,还要瓦解哀家的权势。”
“一个贪图享乐,愚蠢至极的人,也配和哀家斗?”
姜芜沉思,在她记得,李之高不是个擅权谋的人,既没脑子也没胆量和太后叫板。
临死前,太后有必要骗他们吗?
有!
姜芜查看她神色,想到什么,将之前历经的事串联起来。
太后的话七分真,三分假,李之高是背叛了她,却没有能力与她抗衡,所以抛家舍弃的只带着二十万两白银潜逃。
沈清安的暗卫找到李之高时,身体被砍成几节,身上搜不出可用的线索,但他们却发现,李之高和一桩秘闻有关,牵扯大周运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