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思却头也不回,直直没入人群中。
楚婉无奈到直摆头。
虽说连县小,但连县依山傍水而建,地势可谓复杂多样。她也是因为有系统指路,且在这走了两个月有余才缓缓熟悉地方。更别说一个初来的小子了。
而且,信中也详细说到,将张永思送来时,他的随身包裹里只有几件衣衫和私人用物,其他东西一概全无,包括孔方兄,他也不可能走出连县。
楚婉也顺势回了学堂,去拟没有写完的教案。
自从天气渐凉,鸟雀全无后,楚婉很多时候多错过了时刻。这不,红日都快钻到山下去了,她才意识到该寻张永思了。
楚婉连连叹息,提上灯便准备出门,行至一半,又折返回来,带了几块蜜饯便快速出门。
这时候,街上人已经很少了,但好在有一两位娘子方才洗衣回来,楚婉便一路问过去,寻到张永思时,天边已经铺上了一层暗雾。
张永思此刻正蹲在河边,一下没一下地扔着石头,每一次都渐起巨大涟漪。
楚婉见了,在地上拾了几块扁装的石片,对着张永思身侧的方向用力一抛,石片迅速滑过河面,一波一波竟跳了十一下。
张永思愣了愣,立即转头,便见楚婉摇了摇手中的石块:“会打水漂吗?”
张永思眼睛有些迷糊,但又忽然想到自己应该是在生气,于是又扭过头去,不理楚婉。
楚婉见状,只觉得是小孩子气,于是坐在他的身侧,再次拿出石片抛了出去,十个。
两人都不说话,楚婉便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抛着,终于,张永思忍不住了,红着耳尖,但语气却是漫不经心问道:“你这是什么?”
楚婉笑了笑,将石块递给他,“试试?”
张永思舔了舔唇,有些好奇地打量抛石块的方法,然后用力一扔。
“咚”的一声,河面掀起巨大涟漪,水渍也毫不留情地跳到了二人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沉默。
楚婉先笑了出了声,“没事没事,我当年淹了一座山庄呢。饿了吗,吃吧。”
说着,她将手中蜜饯递了出去。
饿了一天了,贵公子这时也不管矜贵不矜贵了,抱起油纸就吭。
楚婉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忍住笑声:“好吃吗?这可是潘二婆的手艺,买这个得排上好几个时辰呢。”
张永思边啃边不屑说道:“我又没让你给我买。”
“……”
这嘴碎的病,楚婉有时真想给他治治。
见天色渐暗,楚婉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张永思,一步一步再顺着河岸走回来。
“日后,不要这样随便跑了,若是被卖了,我可不管你。”
“卖我?”张永思冷笑一声,“谁敢卖我?从来都是我玩女人,还没有女人玩我。”
楚婉:“……”
她这嘴可真淬啊。
“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听了这句,张永思便以为她也要同那些人一般,说着什么“不思进取”,“不考功名”,“成日沦陷温柔乡”之类的判词,便不屑回道:“为何?”
别人说的话,他张永思还从来没怕过,听过。
岂料楚婉推开大门,柔声道:“因为以后,会有很多姐姐玩你。”
一声话落,姑娘们的目光瞬时吸引过来,紧接着便如饿虎扑食一般一骨碌地凑了过来。
张永思顿时有些怯场,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却被楚婉一把推入人群堆里。
姑娘们瞬时围了一团,又是嬉笑,又是上手。
“呀!好俊的男娃儿!”
“小弟弟平时做什么保养的呀,脸这么嫩?”
“别跑呀,快让姐姐看看!”
楚婉笑了一声,吩咐完一旁的人准备好房间,就直奔卧室了。
见楚婉的身影渐行渐远,张永思在众多手中终于抽出嘴来,“他娘的!楚亦,我和你没完!”
“怎么说话呢!”
姑娘们瞬时怒了,有几个姑娘干脆直接把他按在椅凳上,唤道:“姐妹们,打屁股!”
“……”
走至后院的楚婉都能听到这声贯穿全堂的凄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