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回头,“谢将军怎么了?”
谢允搓了搓手指,有些不自然道:“那什么,好梦。”说完,便如罪犯一般快速逃离。
楚婉轻声笑了几下,也回房了。
这件事情便就此落幕。好在阿尔肯没有出什么大碍,只是注定要发几天高烧。楚婉也与张永思严肃地说了这件事,让其再三保证后,才送他们入了考院。
科考将在三天后举行,学子们需要按照要求提前到考院报道,入住考场单间。楚婉没进过正规考院,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只得让学生们静观其变。
做完这些,楚婉便一路打听,寻到了一间破旧药房。
这周遭没什么人家,放眼望去只有一座小屋和一棵老树。楚婉走近了些,发觉药房之外,还躺着一个妇人。
这妇人肤色蜡黄,言语癫狂,时而躺在竹席上指着什么,时而爬起来对着人傻笑,时而又惊叫起来,将楚婉吓了一跳。
楚婉快步进屋。
药房虽外头破旧,但里面药品却是俱全。一个老先生听见脚步声,慢悠悠地拿开遮在脸上的话本子,缓缓起身,“拿什么药?”
楚婉将开好的药方递了过去,老先生便眯着眼,慢悠悠抓起药来。
也就在这个时刻,外头妇人边尖叫边开始狂奔起来。那老先生望也不望,只是叹息道:“老寡妇又开始喽。”
楚婉心存疑虑,轻声开口:“她这是怎么了?”
“疯喽。”老先生抓着药,“好些年就呆在这了,见人就喊,没法子喽。”
楚婉靠在柜台上,忧虑地听着外面一阵笑声一阵哭声。忽地,她的目光瞥见了老先生遮脸的话本子:《将军缘》
楚婉一时好奇,那种讲一些将军的史书不都是某某将军传嘛,这怎么还来了个新花样。
楚婉正疑惑着,那老先生便抓好了药,一点一点用纸包好。
“老先生,这个是什么书?哪位将军的传记?”楚婉终是比不过好奇,开口问道。
那老先生反而一笑:“哪里是什么传记哟,就是普通的话本子,最近摊上淘的,可爆了。”
楚婉点点头,见药抓好了,正准备走时又被老先生喊住,说给外面妇人送碗饭去。
待做完这些事后,楚婉便徐徐向客栈走去。
如今到了入考院的时刻,街上人瞬时少了一半,商贩铺子也减了不少。行了一会儿,楚婉才瞧见一家。
她随意望了一眼,目光瞬时被那本《将军缘》吸住了。那封皮呈现桃红色,在一众书中极为显眼。楚婉默了片刻,还是将书买了下来。
回了客栈,楚婉便将药房递给店内伙计熬制,自行上楼敲响了阿尔肯的房门。
楚婉来得巧,谢允正在里面照顾,阿尔肯也稍稍清醒了。这一清醒了,终于是没有再抱着楚婉一口一口喊着“娘”了。
不过,阿尔肯似乎也是不记得昨夜之事,一瞧见楚婉就高兴地坐了起来。若不是他现在有病在身,楚婉觉得他可能还会再来几个后空翻。
两人寒暄了会儿,便见阿尔肯忽然开始扭捏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尖,“楚哥哥,温姑娘来了么?”
被缠着说这么久的话的楚婉忽然就明白了。
“没呢。乡试不招女学生,不然她也能来考上一考,你二人也可以见见面呀。”说着,便见阿尔肯的耳尖愈加泛红。
阿尔肯似是知晓自己的模样,极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衣领,想要把脸遮住,但却意外撤出了一张巾帕。
这巾帕没有过多装饰,唯有中心歪歪扭扭绣了一个桃花。楚婉见着,觉得绣法有些眼熟,问道:“这是你绣的?”
见能插上话,谢允赶紧道:“剿匪那会儿和兄弟们一起绣的。”
楚婉点点头,越瞧着越是觉得眼熟,忽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温雅手上的那把桃花伞,上面好像就是这样的绣法。
楚婉忽然又明白了,偷偷笑了起来。
阿尔肯见楚婉笑了,赶忙收起帕子,又将被褥拎起盖在脸上,“楚哥哥别笑我了。”
楚婉也不打扰了,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走了。走之前,谢允还凑了上来,问楚婉笑些什么。
楚婉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畔,“没什么,只是俊俏小郎君长大罢了。”
说着,她便心情愉悦地走了。留着谢允一人发愣。
他看了看门外走得毫不留情的人,又看了看阿尔肯,指了指自己,认真道:“叫爹。”
阿尔肯愣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