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就在我家边上,我等会就去!】
【星河路那边还有集市啊?那一片不是高档住宅区吗,集市也就穷鬼才会去吧】
【前面的过分了啊!好多军雌也住那的,说谁是穷鬼呢?】
看到“军雌”二字,宋青辰神情松怔了一瞬,想起了那双碧色的眸子,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真是奇怪。
明明才认识不久。
明明昨晚才见过。
蓦然想起他来,却感觉好像很久没见了一样,心绪莫名。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宋青辰细致地补充上线稿,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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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今天一反常态的平静,弄得镇南卫办公处上下一派慌乱,不明白他在搞什么名堂。
没去训练场发疯般地找机甲对练,审查报告时也没有发飙,甚至连克莱恩在开小会时的阴阳怪气都没搭理。
导致克莱恩叨着叨着还停顿了一下,匪夷所思地看过来,心里想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怕不是被昨天的事气傻了吧?
办公处的军官一个个的是看在眼里、奇在心里,趁塞缪尔不在的功夫,都偷摸着来问明暄和内瓦赫:“上将今天怎么了?”
明暄内瓦赫:……
巧了,他们也不知道。
“明暄哥,上将不会是因为阿曼的事受什么刺激了吧?有点吓虫啊。”走廊上,内瓦赫忧心忡忡地说着,却被明暄给打了下脑袋,“嗷!你打我干吗?”
明暄继续向前走着,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打你一下长长记性,别一天到晚老想些有的没的。上将打过多少仗了?刀山血海里出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受刺激?”
“别想到什么都说,嘴巴上把点门,听见没有?”
内瓦赫自知失言,垂下脑袋闷闷道:“噢,我知道错了哥。”
明暄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和他一起到了楼下,却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风尘仆仆,眉间难掩疲色。
“上将?!”
明暄一眼就认出了塞缪尔,快步上前接过他满是烟尘的风衣,忍不住惊诧出声:“您这是……去哪了?”怎会弄得这般狼狈?
塞缪尔卸下沉重的外套,奔波了半日的疲惫身躯这才感觉到了一丝轻松,闭了闭眼,哑声道:“没事,先进去吧。”
他今天去了一趟迪扎哈布星,和阿曼的雌父一起,出席了阿曼的葬礼。
时隔多年,塞缪尔万万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踏上这片风沙肆虐的贫瘠之地,竟然是为了参加战友的葬礼。
站在冰冷的墓碑前,望着那张定格在黑白照上的笑脸,塞缪尔那时才真正地意识到,那个爱玩爱笑、孩子心性的小雌虫,是真的回不来了。
“首领,你不怕死吗?刚才星兽冲过来时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怕,心里想着不是它死就是我活,大不了同归于尽就不会怕了。”他擦着光剑柄上的血迹,垂下眸看不到表情。
“啊那我做不到,”面容青涩的小雌虫叹服着说,“我一想到我要是死了,雌父肯定会很伤心的,就不敢死了。”
他沉默片刻:“快睡吧,别瞎想。”
“我没瞎想啊,都是要经历的嘛。”才刚成年没多久的小雌虫在睡袋里打了半个滚,嘴上嘀嘀咕咕的,“不过我要真的没了,还是把我埋得离家近一点吧。”
“最好也别火葬,我最怕火了。”
结果到了最后,不怕死的还在,怕火的却被炸弹炸得连骨头都没剩下。
塞缪尔看向前方的雌虫,面容憔悴、神情恍惚,一夜之间白了头,正是阿曼的雌父。
这名青年丧夫、中年丧子的病弱雌虫,在接到了自己虫崽的死讯后便一直是这副模样,既没哭也没闹,只是静静地发着愣,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除了今天中午打了一通视讯,说希望他能到迪扎哈布参加阿曼的葬礼。
陪他前来的一路上,飞船上也是窒息的沉默。塞缪尔坐在他旁边,偶尔抬眸看他一眼,感觉对方的面上有一种绝望过后的死寂。
阿曼家的亲属不多,毕竟在这个环境恶劣的星球,生存本就不易,哪还会讲什么亲缘。葬礼散了之后,寥寥可数的来客一个个的从塞缪尔身边经过,只留下他,还有阿曼的雌父。
塞缪尔仍站在原地,默默看着那只雌虫俯下身,摸了摸墓碑上那张笑容灿烂的黑白相片,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
拳头缓缓攥紧,不长的指甲嵌进手心,沁出浅浅血痕。塞缪尔松开染血的指尖,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放下了手,直起身朝自己转来,面上已没了之前的愣怔,眼中透出些许锋芒。
“塞缪尔上将,我有事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