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外貌如出一辙的同胞兄弟此刻正站在另一处病房的门外,门内少女正为照顾着受伤的兄长忙前忙后。
他脚边倒着没了声息的值班护士。
“骸大人。”
老者的声音自帷幕后响起,他脸上戴着没有实际功能的圆边眼镜,停留在老者肩膀的黄色小鸟稍稍歪头,圆滚的身体和老者干瘪的肌肤放在一起显得很不搭调。
“双胞胎已经就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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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枯枝草叶,抬头看向早已在深坑中等待的城岛犬。
他的身边萦绕着恶犬发出的低吠,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段制作出的死尸们在察觉到纲吉的视线后忠心耿耿的拦在了城岛犬和纲吉之间。
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它们便会上来将看上去势单力薄的纲吉撕咬的尸骨无存。
然而纲吉无视了自己被包围的现状。
“你也参与了袭击学生的行动?”
少年那染上橙金色的双眸透过稍长的刘海,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城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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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牙是倒计时。”
偌大的办公桌上密密麻麻的放满了各种文件,迪诺从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纲吉,接着说道。
“最初被袭击的学生几乎被拔光了所有牙齿,仔细对比伤情报告就能发现越往后被袭击的人被拔的牙齿越少,他们恐怕是在通过这样的行为给谁警告或者暗示。”
“不是什么具有专利性的行为,将人的身体组织截取一部分寄送给家人,朋友,任何能被这个筹码威胁到的人是恶徒的必备知识,简单到和杀人放火一样刻在了他们的本能之中,先是无足轻重的指甲,接着是一截指头,一根手指,最后是一整个手掌。”
“直到你再也赌不起下一次挚爱之人会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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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么样?”
诚岛犬见纲吉没有马上战斗的意思,开始主动开始挑衅。
“怎么,里面有你的熟人?那还真是幸运,没白忙活。”
“……”
“别看他们那副样子,我可是很努力的手下留情了哦?托这个的福最近积攒了不少压力。”
犬摊开手,露出手中形状不一的假牙。
“但愿你能让我开心开心。”
他没有得到回应。
纲吉没有再试图追问什么。
他的周围仿佛陷入了死寂,恶犬们却开始后退。
“最后一个问题。”
少年向前迈出一步,微微抬头。
“袭击笹川前辈的人,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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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青色头发的少年跌跌撞撞的走出灌木丛,好不容易拜托了绿色植物的纠缠,却被地上横生的树根绊倒在地,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嘴草叶。
他咳嗽着呸出入口的泥土,颇有些狼狈。
他抬头,展现在眼前是明显不属于自然造物的深坑。
褐红色的血迹自坑的边缘向外延伸,一路向南,少年顺着痕迹再次进入灌木丛中,等他勉强从绿植覆盖的黑暗中找到一丝光亮时,一个浅褐色头发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少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扒开灌木丛走了出去,正要发出声音。
那背影的主人似乎意有所感,开始转身。
然后少年的笑容,脚步,以及未出口的话语一齐停住。
未干涸的血液顺着浅褐色头发少年的手套滑落地面,洁白的衬衫被飞溅的血渍侵染至手肘往上,熨烫整齐的领口都没能幸免于难。
他的脸仿佛被血色的利爪划过那样,暖褐色的双眸中空无一物,顺着那惊骇的血痕向下看,能看到被抓着衣领,还在轻微抽动,穿着军绿色制服的黄色短发少年。
林间阳光灿烂。
穿透绿色天幕的光束点燃了少年的半边脸,让人错以为那眼睛中感情仍然温热。
噩梦走出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