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那刚才那么一路我走过来,怎么感觉别人都没有看到我的样子。
难道只是单纯没有人搭理我?
我、我——我口袋空空,一毛钱都没有啊!
上次从脑花哪里坑来的现金早就挥霍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
——“呵呵。”
宿傩你最好不要笑我,我要是被送进警察局,丢的也是你的人!
我紧张地不敢看店员小姐姐的眼睛。
“就算是光头纹身的黑|帮成员,也是要付·钱·的哦。”小姐姐一字一句的重音砸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您,不会没有钱支付账单吧?”小姐姐靠近过来,我看到她已经开始活动手腕,准备随时上来给我一个大逼斗的样子。
救命,谁来救救我!
过去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这是走马灯吧?怎么我连走马灯都出来了啊,喂!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我眼睛一亮,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一身在走马灯记忆中非常熟悉的制服,和那穿着制服的非常熟悉的脸。
我果断用这辈子能在公共场合用出来的最大的声音,大叫了一声,“嘿,灰原!灰原雄!”
门外的男生听到了我的声音——感谢咒术师敏锐的五感,不会被厚玻璃隔绝——一转头,他就看到了正在朝他招手的我。
幸运的是,他没有认出来我的咒灵身份。
“是在叫我吗?”他左右看看,发现确实没人之后,这才指向自己。
我疯狂点头,示意他进来找我。
灰原雄,真是个实诚的孩子,虽然他非常疑惑,但还是顺着我的意思走了进来。
我赶紧集中精力,将自己的诅咒都收敛起来,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无害。
“江湖救急,灰原好兄弟!”我一把将进门的灰原雄拉到了我身边来,急匆匆地问道,“你身上有钱吗,我出门忘带钱包了,快救救我!”
灰原雄一脸摸不着头脑地把自己的钱包摸了出来,让店员小姐姐愉快地开了一单。
咒术师不愧是咒术师,哪怕是一年级生,都很有钱。
新款iPhone都是随便买的。
付了钱,店员小姐姐的表情一下子就温柔了起来,那只仿佛能够随时天降正义的巴掌也变成了纤细柔弱的手指,给我递上了打包的包装盒和赠品。
“……那个,我们,认识吗?”
连钱都付了,灰原雄才一脸天然地问我。
天哪,这张脸实在是太纯良了,让我不忍直接跑路。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我们这不就认识了吗。其实——我是你们五条学长的朋友来着。”
遇事不决,甩锅给五条悟就对了。
他锅多不压身。
“诶——!五条前辈的吗!”他惊叹了一句,眼中为数不多的一点点戒备马上就消解了下去,“七海还说学长肯定没朋友,这不是有的吗,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五条前辈不可能那么孤寡的。”
明明是给五条猫辩护的话,但说出来后,我又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是我的错觉吗?
我嘴角略一抽动,赶紧绷住表情,一脸认真地点头,“没错,悟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没朋友呢,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有请教,该怎么称呼你呢?”灰原雄瞪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又深深地给我的良心扎上了一箭。
“我、额……嗯,”总不能说我是两面宿傩或是宿傩子吧,这两天我都是这么自称的啊,赶紧想一个能报出来的名号,“我是——伏黑、甚尔,伏黑甚尔!五条悟的好朋友。”
救命,我究竟在说些什么玩意儿。
这个时候的爹咪是禅院还是伏黑来着?
“原来是伏黑君啊,你也是咒术师吗?”
“当然了,我当然也是。”我得赶紧想个办法绕开这个话题,不然一旦用起咒力、术式什么的,我诅咒的身份肯定是兜不住的。于是,我用力地把小票收据拍在了灰原的掌心,“顺便一提,你五条前辈还欠我一笔钱,这笔款子你回去记得让他给你报销。”
“啊?”灰原雄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比“五条悟竟然有朋友”这件事更加惊讶,“五条前辈竟然会欠债?”
以五条悟那个家境,怎么想都是不会欠债的类型吧。
于是赶紧改变姿态,一脸委屈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这其实是补偿,你们五条前辈趁我睡觉的时候,剃光了我的头发,我、我——我那美丽的一头秀发,就这样,遭了毒手,呜呜呜呜——”
一口黑锅也是背,两口黑锅也是背。
锅多不压身,没差。
“这确实是五条前辈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看见没有,连灰原雄都知道五条悟的调性!
这锅甩得不亏。
“悄悄告诉你,前几天夏油前辈的刘海消失了,我和七海就都觉得一定是五条前辈搞的鬼,但是夏油前辈最近的气压实在是太低了,我完全不敢去问。”
噗,我只扣了两口锅,原来削掉杰哥本体的锅也在五条猫的背上。
“你放心吧,这个补偿我一定会帮你和五条学长要回来的!”灰原一副燃起来了的少年模样,“相信夏油前辈也肯定会帮忙!”
……对不起,五条猫,但是,真的很好笑。
我咬住了口腔里的两颊肉,强行忍住了持续想要咧开的嘴角,认真拍了拍灰原的肩膀,“嗯,放手去做,有任何疑问,就请都记到我伏黑甚尔的头上。”
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没有背锅人,甩的锅多了,也便有了背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