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御三家,谁不知道谁的底细,以他能接触到的情报,把爹咪的身份挖出来也不奇怪。
只不过,挖出来身份却对错了脸。
御三家的情报里,可不包括照片。
“禅院家抠门得要命。”我知道五条猫实际上也是在试探我,于是便绷住了脸,接受着视线的洗礼。
“老头子们都是一样的。”他上下打量着我,像是确认着什么,默默几秒后他开口,“果然,总监部山头上的残秽不是你的。”
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注意到这点的——弑杀的是脑花,不是我。
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
“封印室是从内部被破坏的,有人解开了你的封印。”五条猫的试探足够直接,完全不兜圈子。
我当时对封印的破坏太严重,以至于那几个捆手封条完全化成了没有痕迹的灰,所以会被误会有人解开了我的封印也是当然的事情。
“知道封印室位置,又能提前潜入不留痕迹的无非就是那几种可能,所以——禅院家?”
我和爹咪快速对视了一眼,此时不甩锅更待何时,于是异口同声道:“哇!没想到这都被你发现了,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当然的!”五条猫先是毫不客气地昂首,却没有因为一句谄媚的话丧失理智,反而很清醒地接话,“但就你们这反应肯定不是禅院家,至少主谋不是。”
“伏黑甚尔可是禅院家出身,能知道这个名字,本身就是禅院家的相关者吧。”
爹咪仿佛不死心地想要栽赃。
“但他不是伏黑甚尔,只是借用了这个名字——伏黑甚尔是零咒力「天与咒缚」,不是咒灵。”都查到爹咪名字的来源了,他会知道「天与咒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完全摘下了眼镜,「六眼」毫无阻碍地落在爹咪身上,“你的身体才是零咒力,伏黑甚尔。”
可以用咒力来判断的身份对五条猫来说就是透明的——就像爹咪,在他的眼里,爹咪实际上就是个透明人。
这里的“透明人”并非贬义,而是字面意义上的,他很难注意到爹咪。这甚至会形成一个弱点,就像爹咪之于我。
“而且我还知道,你是禅院家躯居留队的成员。”即使遇到我们是意外,但五条猫的准备工作也显得相当充足,只不过由于禅院家没有正式地把爹咪除名,所以他查到的信息里,爹咪仍然挂在躯居留队成员的尾端,“那天的山顶上,也有你们的人。所以——虽然主谋不是禅院家,但也和他们有联系……执行者?”
他显然是把那天被脑花杀死在山上的躯居留队成员当作了给我解封的人。
躯居留队,背锅。
谁让能够踏入那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呢?脑花肯定也是动用了一些她安插进咒术界的内应。
五条猫的眼神从爹咪的位置滑向了我,“而且,你也不像是正统的咒灵,更像是一个字面意义上的诅咒师,一个完全使用诅咒的咒术师——究竟是谁把你豢养起来的,某个家族还是某些家族。身体内杂成这样,究竟是吞了多少诅咒和咒力。”
“目前来说的话,大概是六个咒灵、四个咒术师?”我不假思索地算了算,加上大爷和最初的冤种假想咒灵,应该就是这么几个了吧。
“四个咒术师……不会就是我、杰,还有七海和灰原吧?”五条猫数不出来咒灵,还数不出来咒术师吗?
他眯起眼睛,快速分析,“但你的身体里已经看不出我和杰的咒力了,也即说,你吞噬后的咒力可以被吸收掉。你的实力量级看上去也确实比上次加强了几分……所以,你的力量不是由自己内部产生,而是通过外部来获得的——这就完全打破了目前咒术界的咒力和诅咒体系,不管是谁创造了你,都是能够动摇现有根基的、绝无仅有的尝试。”
年轻的五条猫思路这是意外的好猜,和我预测的一模一样。
在他看来,五条家因为他的存在而在目前的咒术界体系中一枝独秀,即使在同为御三家的系统中,也一马当先地甩开了另外两个家族。
别人走邪门歪道也就不是不可能。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遇到的无数次刺杀和另外两家对顶级术式的渴望都在验证着这一点。禅院家和加茂家的本家人在五条猫出生后的十几年间数倍扩张,就是在用新生儿数量来套「十种影法术」和「赤血操术」的降生概率。
至少,在五条猫眼里是这样的——现在的他眼里,世界的一切都是以战斗实力来衡量的。
我就喜欢这样顺我心意的脑补。
和爹咪相比,现在的五条猫可真好懂。
“想要控制我可没那么容易,”我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都知道我能吞噬咒力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活吃了你?”
我朝着他呲牙。
“像我这样甜蜜的小饼干,想要‘吃掉’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你去排队吧。”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而且,你要是真的喜欢吃咒术师的话,总监部的山头上就不会留下那么多尸体、七海海和灰原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五条猫会这样放松,果然还是分析过我了,我刻意收敛的威胁性初见成效。
“咒力对你的消化系统来说,完全不如诅咒——”他压低声音,无比好奇,“喂,你要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造出来的,我就帮你掏空杰的库存,怎么样?”
……筹码竟然是杰哥的咒灵库存。
五条猫,你可真是杰哥的好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