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上亲自露面参与的...
犯不上的...
屏息顿了一会,程莫霄才把那口气缓缓吐出,静默着没有应。
“真小气呀,神神秘秘什么都不肯讲。”朴晚转念不再观察,把手臂撑在半截高的阳台围挡上,哝声埋怨起来。
“那干嘛还把帮我说得那么大方。”
“心思藏得这么深,连句你的真心话都听不到...”
“...”
牢骚间隙,叹息般的口吻直直从身畔传来:“图我想见你一面。”
想和所有人一样随意出现在你身边,但这些事过后,我不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你面前。
所以无比迫切想在这里再见上一次。
“还有呢?”朴晚视线平直,微微挑眉。
“还有想和你摊牌。”
想把压在心口的千言万语都讲给你听,把不算磊落的小伎俩全和你挑明。
完全不想你通过别人嘴里的只言片语来拼凑证词。
不论结果如何,那都是隐瞒和不商量造成的咎由自取。
“还有呢?”
“还有我...我不是,也不想做你前妻。”
“嗯哼?”朴晚心口一紧,对这句出乎意料的回答续了个含糊的闷音。
“还有想祝你生日快乐。”
“还有想来探病。”
“还有想让你把我解除拉黑。”
“还有...”
程莫霄用音很轻,却字字句句落得清晰。
奇妙地抚平听者被早揉皱的心绪。
“这么多?你好贪心啊...”朴晚偏过头,懒懒地抬着眼皮,重新端看起身旁女人。
坏家伙。
前脚还说了都行,后脚又一改口径摆出这么副见所未见的心燥姿态。
和六年前的鬼影比起来,眼前的程馆长未免有些变化太多。
迟来的发现和着落到实处的猜测一起,朴晚心里反而腾升一阵宽解之意。
果然之前的记忆派不上用场了呀...
“那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完全听不出来你哪句话是真的。”她故作高深,又将鬓边起伏的碎发别在耳后,嗔怪着。
“我想想...最开始你说图什么来着?”
朴晚侧了个身,彻底把自己卡在阳台折角里,噙着笑意上抬眼眸,紧锁住程莫霄的唇线。
线条流畅,宽度得当,迎着暗光还能看见残留一角被衔住过的晶亮痕迹。
一时间分不清月亮到底偏心谁,针织衫下的细颈薄肩多了分居家感,却更方便自己看清晰。
温和又优雅,好清晰。
盯了一会,朴晚才又动动嘴巴:“小程馆长,我忘了的,提示一下嘛...”
视线攀上对方的眼,袒露着略显期待的表情。
在一晃的笑意之中,程莫霄蓦地生出阵紧张,将将出口的话再度被囫囵咽下。
只化作外颈上拘谨的吞咽动作。
在犹豫。
既然不奢望自作主张这件事被原谅,那就干脆说出口,把情意单方面吐露给朴晚听,只在今晚。她这样说服自己。
“想见你一面。”声音配着决心,落得清脆。
“哦对,说想见我。”朴晚随意复述着这人刚才的招供,又信手胡点鸳鸯谱:“喏,已经见到咯。”
“那下一个是什么来着?”
朴晚再次捋着不安好心的话声,执意要从这场一对一的博弈里扳回一局。
只怪她视力不佳,才没看见程莫霄侥幸混在夜风里的羞赧神色。
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惋惜呢?
明明敞露出这样的面容,就不需要过多重复那些羞于再次出口的情意。
胜负早已出分晓。
程莫霄知道这对话里,高低有些打趣调侃的含义。
可自己坐处被告席,正被端详,被考量,被细细揣度...
呼——
“想和你摊牌。”
“摊牌,嘶...”朴晚略一点头,抚手四指轮敲:“这部分刚才也结束了。”
“然后是——”她慢条斯理地再次问起,给那人留了半句不怀好意的空白。
朴晚记得接下来应该是前妻什么的。
逐渐习惯提问人这样力图掌控事态的语气,程莫霄心底钻出几份坦然,不再过分羞于直白心思。
权当是今夜限定。
她有察觉到身上落着炽盛的媚眼,浅浅抬眸便对了上去。
“我不想做你前妻。”
前妻啊...这两个字光是说出来就有种牵扯不清的挠人劲儿。
即便刚才听程馆长说过一回,心里有了准备,再听到这句话时,朴晚还是有些思绪游离。
“哈啊...”朴晚扭过头别开视线,故作为难样子:“我都已经和江芥说明白关系了,哪有今天坏明天好的?”
“这不好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