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夹带“私货”,附中军训由学校统一发放军训服,所以江左顾和江右盼匆忙收拾一通便着急出门了。
江左顾大学课业相对繁忙,他原本考上了首都大学,但是因为父母常年在国外无法回来,他不放心江右盼一个人在临海市,于是选择了本地的临海大学,也是一所不错的学校。
当然选学校这件事江右盼并不知情,他也不愿意让弟弟知道那么多,就他那小脑仁容纳不了太多情报,省得有心理压力。
江左顾天生严于律己,很少把时间花费在玩乐上,大部分都留给了家庭和音乐,前者对他来说更重要一些。比如今天,学校有一个教授推荐的钢琴试听会,但是和弟弟入学冲突,他果断放弃了试听会,和教授请个假就跑来了。
他特地开了父母留在国内的车,没多久便到达临海大学附属中学校门口。附中和他大学离得不远,也算是更方便两人。
他本以为他们出门晚了,没想到时机卡的正正好,现在正是新生入学的高峰期,却没什么家长来送,他们一辆锃光瓦亮的进口车停在学校门口格外突兀,无论是谁都会多看两眼。
在校门口旁站着一位身着轻便朴素格子衫的中年男人,男人双手叉腰面容严肃,一副方框眼镜正卡在鼻梁上,他时不时就会伸手扶一下眼镜,镜腿早就被他摩擦的掉了层漆。
他是临海附中的教导主任张金培,每天都会在学校门口检查学生仪容仪表,今天新生入学也不例外,他那两只眼珠子恨不得贴在进来的每一位学生身上,颇有种给下马威的感觉。
他一下就看见了江左顾的车,立马撸起袖子大步过来,“学校门口不让停车,请这位家长赶紧开走。”
江左顾明明记得自己上学时校门口经常有家长开车接送的,难道校规又变了?
江右盼看见张金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他拉住江左顾的袖子小声道,“完了,是张金培!我看过附中论坛,听说他是附中最魔鬼的老师,果然吓人。”
江左顾很少被老师凶,再加上他已经毕业了,看见老师并不会感到害怕,只是他现在是学生家长的身份,于是赶紧摇下车窗抱歉道,“对不起张老师,我现在就走。”
张金培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下一秒他认出了司机的这张脸,表情多有缓和,“嗯?难道你是江同学?”
张金培还没成为教导主任之前是江左顾的数学老师,江左顾成绩优异,因此张金培相当看中他,和他平时的交流也比较多,所以至今还记得他的这张脸。
“是我,好久不见了张老师。”还好张金培没把自己忘了,江左顾心里松口气,他有种预感,江右盼肯定会在学校惹事,到时候免不了气到张金培,想想就替张金培捏把冷汗。
“还真是你!”张金培一改方才的态度,脸上笑到皱纹都挤在一起,好像他就是个天生爱笑的人一样,“这都两三年了吧?我和那几个老师还总说起你呢,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来看看我们,我们都可想你了,当年就属你是最省心的。”
“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我今天正好趁着送我弟弟入学,来和老师们叙叙旧。”江左顾一边说着,一边悄悄伸手在江右盼的后腰上捏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傻着发呆。
江右盼在旁边早就已经瞠目结舌,早说哥哥和张金培关系好啊,他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他和江左顾一起下车,主动走到张金培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深鞠一躬,“老师好,我叫江右盼,是高一1班新生,今天我哥送我上学,没想到给您添麻烦了。”
张金培对江右盼的礼貌感到意外,江右盼个头不小,皮肤较黑,头发毛躁焦黄像染过一样,他一侧耳朵上有个不易被察觉的耳洞,五官虽然工整,但整体看上去吊儿郎当,没有书香气。
凭他多年的教学经验来看,江右盼这个孩子肯定是个皮实的,总之不像是学习的那块料,不过他能考上附中说明是有实力的,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可是他们两个真是兄弟?这长得也不像啊,张金培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们兄弟俩一番。江左顾唇红齿白,发丝柔软,整个一白面书生,再加上五官极为优越,放在电视上能秒杀正热的一众明星。
可能是张金培对他有好学生滤镜的原因,他看江左顾哪儿哪儿都顺眼,看江右盼哪儿哪儿都别扭。还有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要不是江右盼穿着校服,他恐怕还以为江右盼才是年长的那一方...。
“咳咳,”张金培干咳两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麻烦,你叫江右盼?是左顾右盼的右盼?这名字有意思,你可要向你哥看齐,你哥可是年年都考年级第一,我很看好你。”
虽然没有夸自己,但是江右盼还是骄傲起来,“老师您放心,有我哥在,我怎么可能会差。”
江左顾在一旁有点无语,他只求江右盼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江右盼这次能考上附中,一方面是他悟性高,另一方面是他运气好,碰上了个优秀的好朋友。
听说他让他好朋友帮他恶补了几周,才取得了这样的成绩,而他毕业之后玩了将近两个月,一本书也没看过,现在该忘的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附中一开学就有一场摸底考试,江右盼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