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宴会进入了尾声。忍者们胃口很好,桌上尽是空盘,饮料也都没剩,非常节约。
虽说,有初代目大人承诺在前——要大宴三天!
也就是明后两天还能来,但是宾客们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用完餐后仍坐在原位,拉家常、聊天气、开玩笑。
在少有人注意的地方,庞大的狐狸张开自己的嘴吻,露出里面一颗颗森寒苍白的犬齿……
然而只是在唱歌。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有完没完,龙犬,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一展歌喉的地方?”旁人不堪其扰,横眉呵止道。
“我呀……”白狐看着这个扮成路人模样的波风,忽然动动耳朵,机敏地将头转向左侧,然后便匆匆赶往那个方向,没留一句解释。
一张比正常尺寸低矮的小方桌旁,围了两个迷你的尾兽。那套桌椅就像是特意给他们腾出来似的,可以供他们不费力地将两只前爪摊在桌上、把屁股和尾巴搁在凳上,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谈话。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你才脑子有坑,臭狐狸,我告诉你,刚才那个鸡腿……”
一道白色的影子闪来,随即,就有俩大狐爪拍在了小桌上,让桌子震了三震,连带着二尾兽也震动了。
“一尾,你是个嘚啊你!”龙犬加入了会议,“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在这里汪汪叫?”
“又来一个蠢狐狸!你是尾兽吗?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守鹤体型虽小,但气势汹汹。
“我看你应该先数数自己的尾巴有没有九条,再说话!”九喇嘛反应迅速,立马回怼。
在小圆桌上发生的吵闹,无人在意,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只是来吃饭的小动物。
另一边,旗木染晴结束与师父漩涡水户的交谈,拽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又掸了掸身上的细小灰尘,端起玻璃杯,朝着主桌走去。
走近了,他微微俯身,趁着那人刚结束一个话题的空当,举杯轻唤道:
“义父。”
闻声,辉响回头一看,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就一笑,用自己的水杯和他的水杯轻轻一碰,听个响,然后开口:
“好大儿~”
这个“义子”,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认,但也确实是随了他姓。
近些时日,老听水户说这小孩有天赋,又听说他已经用学到的那门技术挣到了不少钱,将来是个有出息的人之类的话。
老爸也挺喜欢这小孩,今天这日子又这么好,他就顺着小孩的心意说一句得了。
这话落下,旗木染晴整个人都焕发了新的光芒,他脸上扬起大大的笑,昂头把那满满一杯水饮尽。
同时,他好像也松了一口气似的。
没有太复杂的原因。论起亲近的人来,首个就是相处最久,也最疼他的爷爷,第二当属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师父。
但最尊敬的,还得是面前这位——旗木辉响。
他是强大的,在慕强者心目中,他的人格魅力也是极大的。
他的事迹广为流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里不多阐述。
前面那些,对一个小孩的生活没有太大影响,但最后一条无可忽视:
如果没有他把自己带离那个隐于记忆中不愿记起的地方,这辈子,也没可能见到前面所提到的两位了。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不被这位承认的染晴,心里一直有着惶惶不安。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被认可了。就像是,把自己缺失的一块补完了。
“对了……”旗木染晴转向旁边的一人,端着杯子,神色认真,“义母,不,亲妈!”
听到这称呼,千手扉间愣了愣神。他不忍打断这孩子的兴奋状态,虽是憋着笑,但脸上并不显,从容微笑着与其碰杯。
于是乎,染晴就心满意足了,也不再多打扰,最后向着座上的旗木栖笑了一下,就回自己那边,去找师父汇报“战果”了。
见比自己后来的家伙都告捷去了,旗木星野心里也急,不愿再踌躇,一把捏起水杯蹿过来。
在辉响的目光下,星野忽感窘迫,毕竟他现在连“逆徒”都算不上了。但来都来了,他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
“我的好师父啊,新婚快乐!”
“好徒弟。”辉响同样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伸手拍他的肩。
如愿以偿地重新被收回师门,旗木星野也不窘迫了,猫着腰让师父把手放在他头上。
“以前可没见你这么‘谄媚’,行了,走吧。”他拍拍徒弟的脑袋,打发他走。
过后,终于没再有人来打扰了,但倒也没见有几个人离开。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