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旗木辉响忽然很想说一句“真没用,只会哭”。不过,看着泪眼婆娑的鬼魂,他决定还是“收敛”点。
他按住宇智波清泓的后脖颈,顺着脊梁向下一划,引得那家伙一阵瑟缩。
“既然我能摸到你。”辉响笑起来,猛地掐住宇智波的喉咙,一用力,五指竟透了过去。
“你还真是不忘初心。”宇智波清泓抬头瞪他。
“多谢夸奖。古今成大业者,数不胜数,而不忘初心者,我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哈哈哈!”他舒展手掌,笑得开心,又去拍宇智波的背。
宇智波清泓被拍打得一颤一颤的,沉默着听他笑完,而后直起身子,在其胸口处留下一片潮湿。那块型似水渍的东西很快消失不见。
“但凡我没变成鬼,我绝对,绝对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哦?那你能想得到的,是什么样的人?”
人一哭,就会说真话。正好,他有点好奇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
怀抱中的鬼魂发出一阵笑声,辉响不解,一抹宇智波眼角的泪,问:
“怎么又笑起来了?”
该不会傻了吧?
“呵,我想起来你小时候,还只是一个橙色的小不点,会为了一串逼到嘴边的团子发愁,也会为了找到搭档、组成小队而开心。那绝不是演的。那时候,你还很单纯。”
“单纯。”辉响也笑。
“又想起来你与队友分开,作为一名下忍,需要独立完成任务的那些日子。你能力不出众,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和你待在一起,平淡、温暖。”
“现在,你锋芒毕露,功成名就。”宇智波清泓自怀抱中抽离,背身朝与辉响相反的方向走去,“然而——”
他猛地转身,怒指辉响:
“旗木辉响,我恨你!恨你在我生前花言巧语骗我良久,恨你在我死后于葬礼上开怀大笑,最恨你无情无义,竟忍心亲手杀我夺眼!”
一语言毕,宇智波闭上眼,捂住剧烈起伏的胸膛,咬牙说:“事到如今,我对你……又爱又恨!”
“这还能有爱的部分?”辉响听得越多,反而越迷茫,“你真‘仁慈’,不妨说来听听。”
鬼魂转身踱步,在书房门前回过身来,盯着辉响,说:
“我爱你。爱你。”
“这就没了?我说,你骂了我那么半天,该夸了就只夸这么一点?”旗木辉响两手一拍,晃着手质问道。
但宇智波清泓不言语,只是看着他笑。
“不厚道。”辉响耸耸肩,“不出意外,从今往后你都会一直闲着。既如此,不如帮我办点事。”
“是谁不厚道?居然还要他刀下的鬼替他做事。”
“你拒绝?但是,从你之前的话里,我读出来,你还不想‘真正死亡’啊。可得想清楚。”辉响从桌上拿起那颗眼球。
“你在威胁我?威胁鬼啊。”宇智波清泓双臂环抱,冷冷地瞥他一眼。
“你不知道,我比你,还要了解你的眼。你不用再到处溜达,也无需接着偷窥我,我可以用它,送你到‘虚无之地’。”
不干活就给你送走。
鬼魂不说话了。
“怎样?”
“可是,以我现在的样子,又能帮你做什么呢?”宇智波清泓看看自己半透明的手。
“没人能察觉到你,若不是有这只眼,就连我也一样。而且,你又能穿过物体,无所阻拦。这不是绝佳的情报收集者吗?”
“我知道了。”宇智波认命般点点头,“让我去搜谁家?”
“明智的选择。我们的‘友谊’,才刚刚开始。”辉响微笑着握住宇智波的手,“至于具体任务,明天再说。今日天色已晚,你先走吧,我就不强留了。”
说完,辉响松开他的手,下一刻就将鬼魂抛到脑后,利索地整理好各类书籍,推开书房门离开。
走近卧室里,他翻身到床上,展开那条陪伴了自己两三年的被子。正准备躺下睡觉,就看见那家伙正站在床边。
“在这儿一杵,难不成又要打扰我睡觉?事不过三啊。”
“我素来没有打扰别人的习惯,只是刚好也要睡觉。”宇智波清泓理直气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