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愿意在我面前跪下俯首称臣,我大可网开一面,将其变成鬼驱使。”鬼舞辻无惨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都能变成可怕的嘴巴,它们正在大快朵颐。
同类在自己眼前被当做牲畜一样食用,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同伴如今只剩半颗脑袋被自己抱在怀里,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可怕的怪物!
没有人回应鬼舞辻无惨的话,它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现在它失去了几乎全部的优秀部下,眼前的这些人类即便转化为鬼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杂鱼。黑死牟和鸣女那边都聚集了不少人。
它通过细胞催促着最凶恶的上弦:黑死牟,你干掉几个柱了?赶快结束战斗,去将戴着花札耳饰的小鬼清理掉!
鬼舞辻无惨信步走过满是尸骸的回廊,选定了一个方向后消失不见了。
产屋敷辉利哉的双手死死扣紧桌面,悔恨的心情几乎要将他压垮。啊啊,所有赶去阻止无惨的孩子们都被杀了......无惨正在不断地恢复,都是他的布置出现了问题,才导致那么多人惨遭虐杀......
鬼杀队穷尽几百年积蓄心血才终于换来了今夜击败鬼舞辻无惨的机会,结果就这样被他白白挥霍掉了......连父亲和母亲的牺牲都......
“......辉利哉大人!?”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产屋敷辉利哉的脸颊上,他的妹妹产屋敷杭奈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主公大人!!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的姐姐雏衣和日香将在刚才的慌乱中被他扫落在一旁的地图重新放在了他的面前:“请你打起精神来,主公大人!”
杭奈的那一巴掌用上了十分的力气,他尝到了血腥味,鲜血从被咬破的口腔内壁流了下来。
产屋敷辉利哉今年只有八岁而已,但他想到自己的父亲仅有四岁时便承担起了如此重担......由生命构成的沉重责任已经牢牢地和他的灵魂融为了一体,千年夙愿在此一举,产屋敷辉利哉深吸了一口气,迅速重新布置起来。
“主公大人!!虹丸还活着!!”产屋敷彼方突然欣喜地说道。
戴着华丽宝石饰品的鎹鸦落在了尸骸的中央,它口中衔着一张没有破损的符纸,利用共享视野让产屋敷辉利哉看到了这个奇迹——
“我、我还活着......?”
“......为什么鬼舞辻无惨它无视了我们?”
“音柱大人!感谢您救了我......您的伤!?”
这是......怎么回事?与地面上的尸体拥有同样面容的队员正拖着断腿靠坐在墙壁边,劫后余生般地笑着。
“真是、千钧一发啊,珠世夫人,”宇髄天元快速处理身上的伤口,将珠世交给他的药剂打入体内,防止鬼舞辻无惨的细胞从他的伤口处侵入体内,“真是帮大忙了!”
珠世的手臂上有被她抓出的血痕。她利用自己的血鬼术·惑血让鬼舞辻无惨产生了幻觉,尽可能地救下了更多的人。
“珠世夫人!!”产屋敷辉利哉热泪盈眶。
“我们必须快点转移,我的血鬼术只能欺骗它的大脑,‘进食’却没能恢复体力的破绽很快就会被它发现!!”
侥幸存活下来人结伴迅速离开了这里。
*
不死川玄弥焦急地观察着机会,哥哥不断受伤让他心如刀割。可恶啊!如果他也有九柱那样的实力就好了!越是想冲出去,他的身体就越僵硬,感觉从头到脚都不听从自己的指挥。
他并非害怕黑死牟本身,而是害怕自己无法派上用场。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呢!?连无一郎都在拼命战斗,为什么只有自己只能躲在这里!?他好不甘心!!
“玄弥!”忽然有人在他身后悄声叫了他的名字,不是时透有一郎的声音,而是粂野匡近。
“粂野先生!!”不死川玄弥惊讶地看向对方摊开的手掌,粗糙的掌心里躺着一缕断发和一块碎肉。
正面战场上,猎鬼人们与黑死牟战况胶着,不破等人找不到机会近身,只能被黑死牟不断消耗着。
“玄弥,还记得我说过的吗?炭治郎也和你说过的!”
【最弱小的人反而有着最大可能性哦。】
“我们也要和他们并肩作战才行啊。”
不死川玄弥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哥哥和大家在这里死去!他将黑死牟的碎发吞了下去。
来自上弦之一的力量太过狂暴,不死川玄弥感觉像是有一堵厚墙拍中了他,将他砸得头破血流。血液瞬间奔腾了起来,疼痛在他的神经里乱窜,黑色一阵阵袭来。
在他头晕脑胀地感受着体内猛增的力量时,一些模糊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大脑里。他立刻被那道声音击溃了,全身的细胞都在高呼着臣服与恐惧。
这是我的......!?不,是上弦之一!!在它脑袋里说话的是鬼舞辻无惨!它竟然已经再生完毕了!!
来不及细想他的身体究竟鬼化到了怎样的地步才能连鬼舞辻无惨的声音都能听见,不死川玄弥看见了被恐怖月刃笼罩的哥哥。
“月之呼吸·十六之型·月虹·碎月。”
大量如同闪电一样的攻击从天而降,那些霹雳一般的斩击同样携带着大量的月牙形锋刃。看起来这一招特意了瞄准猎鬼人们的位置,只要不破他们绕开竖直的斩击就能躲开大部分攻击,但问题是黑死牟的进攻太快了。
不死川实弥再次从进攻中露出身影时,胸前多出了数道伤口。
十六之型!?这家伙的剑技也太多了吧!?被黑死牟瞄准的地面被它的剑技击穿,留下可怖的痕迹。
而且自从虚哭神去改变了形态以后,不能仅凭原本的经验来判断斩击袭来的方向了。从刀身上延伸出来的刀刃让它在原先单一方向的斩击基础上,增加了不少轨迹相交的斩击,让他们抵挡起来更加艰难。
“九之型·堕月·连面。”
不破感觉自己正置身一望无际的海洋中心,他们如一支孤舟漂泊在惊涛骇浪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巨浪吞噬。他听着钢铁与锋刃交击的声音,查看不死川实弥的状态。
胸前的伤口很深,他得及时脱离战场去处理伤口。他没办法拖着随时可能甩出内脏的刀口接下黑死牟之后的攻击。
黑死牟从背后向前挥刀,发动了宛如漫天新月坠落的斩击。
不死川实弥察觉到失血带来的影响已经超过了预期。黑死牟似乎通过通透世界看到了他的薄弱之处,诸多招式尽数向着不死川实弥倾泻而来,只是一招不慎,九之型坠落的斩击就击中了他的后背。
阴影翻滚而来,不破架刀站在他的身前替他挡下了致命的攻击。时透无一郎同样没能幸免,悲鸣屿行冥利用铁链帮他挡住了一些袭向要害的斩击。
可恶......好疼啊。时透无一郎没有停止行动,他必须做到更快、更准。身形更加瘦小的他在受伤后会比其他人更容易进入失血状态,他绝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
“哥哥!!”不死川玄弥焦急地低吼着,用长出鬼眼的枪瞄准了黑死牟。他的枪同样开始出现了异变,外表上生出的肉瘤像极了虚哭神去。
粂野匡近不知何时来到了不死川实弥的身后,双手从背后架住了他,将他从交错成网的斩击中救了下来。
“匡近!?”
“不死川,先去处理伤口,”悲鸣屿行冥挥舞起流星锤,沉重的武器在被抡起时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空声,“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不等他说出什么话,粂野匡近便一个劲儿地带他脱离了战场,将后背放心地交给了同伴。
“......是,拜托你们了。”
排山倒海的攻势停了下来,不破和时透无一郎严阵以待。
“原本打算将‘这个’留到与鬼舞辻无惨的最终决战中再用的......但要是在这里败在你的手上,又何谈以后!!”
黑色的斑纹自悲鸣屿行冥的双臂上显现,裂纹攀上磐岩,鬼杀队的不动之柱加速了这场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