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夜里，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被拉入幻境。

夜清辉和尘满霜对视一眼，刚要说什么，“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人径直跑进来，手里还拿着匕首胡乱舞动着。

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杀了你、杀了你。”

夜清辉直接踹了那人一脚，后者直接撞翻了桌子，发出巨响。

待那人再站起来，身上已经有了裂痕，那种裂痕，只有镜子才会出现。

二人一惊，夜清辉指尖弹出一道灵力灌入那个人身体里，那人瞬间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尘满霜走过去大致观察了一番人，下了最终的答案，“是镜中人。”

语毕，面色沉下来。

这下，麻烦了……

转身示意夜清辉，后者点头，走过来道：“别担心，我们会解决的。”

尘满霜被他的话安慰到，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消散，反握住夜清辉的手，“好。”

……

后来，他二人决定兵分两路，尘满霜负责去找镜中人的源头，夜清辉则负责找魇。

二人在城中的一个交叉口分开，夜清辉去了左边，尘满霜去了右边。

夜清辉在这边走了很久，除了一路遇到的人，其他倒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引路符因为察觉不到魇的气息，导致他有些寸步难行。

夜清辉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拿出乾坤袋里的附魂灯。

没有魇气不代表他没有办法，附魂灯能帮他，不论这里有没有魇的气息，附魂灯都能帮他。

掌心化出一张符纸，那张符纸是尘满霜给他的，上面有魇的气息。

他指尖汇聚灵力点燃符纸，后扔进附魂灯。随着附魂灯灵光大胜，慢慢涌出些许白烟为他指了一个方向。

夜清辉施法给尘满霜传了个音，提着灯抬脚顺着白烟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尘满霜收到夜清辉的传音，知道这人没事，心里松了口气。

旋即抬脚向前走，他这边倒是没遇到什么很奇怪的事。

尽管如此，尘满霜并没有放下警惕，缠在他指尖的琴弦，随时都在蓄势待发。

走着走着，他撞到了什么东西。

揉了一下被撞痛的头，抬手四处摸了摸，随着迷雾散开，他看到的是他自己。

当即反应过来这是一面镜子，抬手敲了敲，镜面很厚，不是轻易就能击碎的。

谁知下一瞬，镜面被扭曲出来一个漩涡，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挣扎了几下，未果。

镜子里的人出来了，那人正是他自己。并且还是原本模样的他，与他不同的是，镜中的他神色冷淡，眉目间皆是不屑。

妥妥一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样子。

再次见到这样的自己，尘满霜都愣了。

“你……”

镜中人扯出一个笑，“怎么？再次见到这样的自己愣住了？”

尘满霜没回答他，只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扯出来。

镜中人怎么会让他如愿，用力拽住他，“跑什么？你我之间不应该叙叙旧吗？”

尘满霜唤出隐沉自后方刺入他的身体，并踹了一脚，后者径直撞上身后的镜子，镜子只是响了一下，没有收到丝毫损坏。

尘满霜淡淡扫他一眼，冷声道：“我和你没有什么好叙旧的。”

他根本不给镜中人反驳的机会，隐沉直接刺入他心脏的位置，将人钉在镜子上。

“你知道的，我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所以……”

他抬手双指并拢，指尖围绕着淡蓝色的灵力，隐沉发出铮铮剑鸣，飞出镜中人的身体，在尘满霜的灵力下化作万千剑影。

缓缓说出后半句，“你不应该存在。”

“我早已不是曾经的我，这副样子更不该出现。”

语毕，话锋一转，“落。”

万千剑影顿时齐刷刷刺入镜中人的身体，镜中人发出一声惨叫，消失在原地。

尘满霜静静看着他消散，眼中夹杂了些许痛意，

如果不是这个人出现，他都忘了以前的他什么样子了。

而今再见，恍惚想起，以前的他，浑身都是棱角，淡然的漠视着一切。

那时的他，全身都是傲骨。心中有的，只有他要坚守的修仙界。

到现在白驹过隙，他这才发现，自己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眼下容不得他想这些，摇摇头甩掉心中杂乱的思绪，准备用隐沉粉碎这块镜子。

意外的是，镜子再次扭曲发生变化。

这次，出来的是一位身着粉色裙子，五官圆润，动作之中尽显妩媚的女子。

女子落在他面前，打量尘满霜一番，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曾经的战神，还真是‘有幸’。”

尘满霜懒得和她废话，操控隐沉就要杀她。

女子却飘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面前，神情变得匪夷所思起来。

她弯腰靠近尘满霜，死死盯着他的脸，妩媚的话音中带着诧异，“你很奇怪。”

说着，伸手在尘满霜心口处点点，话音中的不解更多，“你明明和正常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

“可，你的心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