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霜看着她,道:“赌什么?”
李砚书道:“就赌谁先找出哪些花是前几日新移来的,输的人待会宴席上罚酒一杯。”
“行。”武霜应道:“一杯太轻了,三杯吧!”
李砚书笑了下,道:“殿下说三杯,那就三杯。董小姐一起,到时我们一起敬殿下!”
董敏连连摆手,脸上红了又白,局促道:“殿下与县主玩得尽兴就好。”
如此,李砚书也不强迫,道:“别想着不参与就可以不喝酒啊,到时我跟殿下还得多谢你今日相陪呢!”
董敏红了脸,摆手道:“不敢,不敢。”
李砚书笑了两声,开始低头寻找。
转身的刹那,李砚书脸上的笑容消失。
她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骨衣她们不眠不休地查了几日,也没查出那些姑娘的下落。若是将人卖出,人牙子也该有迹可循,怎会半点痕迹都不露。若是将人藏在董府,一个两个还好说,可照花笙所说,董平这些年强弩了不少姑娘进来,这么多人,想要悄无声息地全部藏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海棠花开得极好,李砚书蹲下,拨开些泥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土。
李砚书垂眸摩挲着手上的泥土,想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董敏目光从武霜身上移开,便见李砚书不知情况地蹲在那边不动了,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腿一软,差点摔倒。
“县主!”董敏小跑过去,着急道,“县主,你没事吧?”
听见董敏的声音,李砚书当即起身,想要回她。然而下一秒,她却蓦然愣住,一丝腥味从她的鼻尖划过,很淡,几乎是一闻就没。
李砚书闭上眼,顺着方才的方向又深吸了一下,那种很淡的腥味再次划过鼻尖。
董敏走到李砚书身前,见她不说话,踌躇着道:“县主?”
武霜也走了过来,盯着李砚书,道:“砚书?”
话音刚落,李砚书猛地睁开眼,对武霜道:“空气中有血腥味。”
“啊?!”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皆变。尤其是董敏,吓得趔趄两步,被小丫鬟眼疾手快扶住。
武霜缓缓睁眼,沉声道:“确有腥味。”
李砚书往腥味传来的那边看去,问董敏:“董小姐,那边也是花圃吗?”
董敏惊魂未定,小声道:“不是,是鱼塘。不过现在里面没有养鱼了,是处废池。”
“为何?”李砚书追问。
董家不至于连处池塘都请不起人打理。
“我也不知,”董敏小心翼翼道,“荒废好些年了,那里偏僻,平日里也不会有人过去。”
见李砚书与公主要往那边去,董敏赶紧道:“殿下,县主,那里荒僻,许久未曾打理,恐污了殿下与县主尊目!”
武霜沉下脸,道:“你若是怕就在这里等着。”
说罢,提步朝鱼塘走去。
董敏无法只能跟上。
越接近鱼塘,腥味就越明显,离塘边只有几米时腥味更是直冲鼻腔,令人作呕。
李砚书捂着鼻子,道:“不是说没有鱼了么?那这里面又是什么东西如此腥臭!”
董敏捂着鼻,连连摇头。她又惊又惧,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方寸大乱,话都说不出。她今日也是第一次来这边,她知道的刚才都说了,现下这般,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武霜皱眉,吩咐道:“来人,本宫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何物!”
腥味实在冲鼻,她们退后了些,等太监们将里面的东西打捞上来。
前厅,小厮着急忙慌地跑到董酺身边,耳语几句。只见董酺当即大惊失色,虽然很快他就强装镇定,只是他那一瞬间的慌乱引起不少人侧目。
龚抱文低声道:“何事?”
董酺强自稳了心神,道:“无事。”
如此,龚抱文也不好再问,便对他端起酒杯。
过来祝寿的世家小姐们此时正好到了后院。她们本就是家里听闻无双公主来了董府才随长辈过来,到了董府自然是要去寻无双公主,在公主面前露脸。听到公主在后院赏花,她们便朝后院蜂拥而去,结果刚到,就正好瞧见太监从鱼塘里捞出白骨的画面。
结果可以想见。如花的笑颜僵住,而后化作高亢的尖叫声,刺破云霄。
“死人了!”
“死人了!”
不消片刻,董府后院惊现白骨的消息就传到了前厅。原本言笑晏晏,推杯换盏的场面瞬间凝固,短暂寂静后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骚动,霎时人心惶惶。
董酺听到后直接瘫坐在椅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