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照苔见她心情不好，便开玩笑说：“豆腐说它好痛，都要变成渣渣了。”

默了数秒，叶思文才开口，声音几不可闻：“我想……学美术……”

余照苔心中了然，“是叔叔阿姨不同意吗？”

叶思文点点头，再抬眼已有泪花，“他们说艺考没用，让我好好走文化。”

陈珂掏出纸巾，拍拍她的背，“学美术很好呀，我记得你之前学过美术，对吗？”

叶思文越擦眼泪越止不住，掩面流泪。还好他们的座位是角落，没有人注意这边。

曹志远被叶思文的眼泪吓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

反倒是游鸿思考过后问叶思文：“你学美术多久了？”

叶思文抽噎答道：“从幼儿园开始到初二，初三因为中考就没学了。”

叶思文的成绩不稳定，最好的排名是年级第十三，最差是年级五十二。南阳一中文科往年重本大概十个，一本大概九十五个。

叶思文最近的成绩在二十多名，最好只够得上省内一本的师范大学，走重本有点呛。数学是叶思文的弱项，平时只能考一百多，但其他科目很好，不然叶思文早就掉出年级前三十了。

想到这余照苔说：“那也很久了，要不要打算继续学？”

“叔叔阿姨估计是怕你学美术会落下学习成绩，但是如果你能坚定自己在学好美术的同时不让自己的文化课掉下去，走艺考说不定能比走文化考个更好的大学。”

见叶思文被说动，陈珂猛地拍头一下，“对啊，我记得之前你参加省里的美术比赛还拿了金奖呢！多有天赋呐！”

曹志远摸了摸脑袋，大概才明白他们说的事，“要不好好和你爸妈说一下？说不定他们会同意呢？”

叶思文不再哭泣，点点头，接受他们的建议。

余照苔见事情解决，去了窗口买饮料，只剩下罐装可乐了，她买了五罐，分给大家。递给游鸿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才接。曹志远纳闷：“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喝可乐吗，干嘛慢慢吞吞的？”

游鸿想着可乐这玩意儿和他最近有仇，看见这可乐他就心塞，便把可乐给曹志远：“给你吧，我不喝。”说完便起身端起餐盘朝门口的桌台走去。

曹志远问：“怎么了这是，你怎么不要了？”

勺子筷子丢进食堂阿姨清洗的铁盆里，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游鸿说：“我牙疼。”

回教学楼的路上，余照苔拉着陈珂和叶思文走得飞快，像是故意要和后面的两个男生甩开距离。

陈珂被迫加快步伐，心里和明镜似的。唉，刚劝好一个，现在又来一对，操心呐……

李萍燕和余正德最近托人去外地买了一些好酒，等快过年的时候送给张荣英。

晚上，李萍燕难得问起余照苔的学习，“最近学习成绩还好吗？”

余照苔没说话，点点头，她正忙着吃余正德烧的糖醋排骨。

余正德很快又问，几乎紧追着李萍燕的问题，“这几天心情怎么样？”

一来一回，余照苔奇怪爸妈不是含蓄的人，李萍燕更是直来直往风风火火的性格，向来有话直说。怎么现在两人吞吞吐吐，似乎有口难言，开口还要斟酌用词。

余照苔放下筷子，“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吧。”

李萍燕得了她回应很快就回答她，“昨天你们学校有人压力大，和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了。”

余照苔惊讶至极，她没听到一点消息，周围的同学更是不知道，不曾听附近有人谈过。

“我没听到这个，高一的吗？”

余正德摇摇头，难得叹气，“高二的，听说是个姓杨的女孩，还没找到啊……”

李萍燕语重心长地说：“苔苔，我和你爸爸不希望你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学习成绩有时候和做生意一样，提升说不定也要靠运气，窍门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找到的。爸爸妈妈只希望你健康快乐，爸妈欠你太多，有什么难过的事自己挨不过去就和我们说，我和你爸爸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

余照苔郑重地答应他们，回答让他们放下心来，“好，我知道了。”

回到学校上晚自习，上课同学们都在传纸条，下课后更是小声议论纷纷。

余照苔心无旁骛地写着英语报纸，写完之后有一道完形填空题，她选错了，百思不得其解，打算到办公室问问老师。

办公室在三楼，余照苔教室在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刚走上楼梯，几个女生挽着手经过，声音不偏不倚传到余照苔的耳朵里。

女生A:“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高二二班的杨浔离家出走了，现在还没找到。”

女生B：“她平时就很孤僻，总是独来独往，她同班的同学都不知道她会去哪。”

女生C:“她脾气不好吗？可是她主持的时候笑得很甜，我还以为她很好相处呢！”

女生B:“你想多了，她之前还和他们班一个男生打架，只是她成绩好，班主任不处罚她罢了，这件事也压下去了。哎呀快走吧，待会厕所好多人……”

余照苔停下脚步，转身匆匆回到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