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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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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文捏着后颈慢慢直起身,眯着眼睛凑到林望舒面前,声音虚浮轻飘,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猝死。

“你们怎么来了?”

林望舒背着手跨过门槛,坐下后看向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的某人,调侃道:“来看你成仙。”

裴静文稍微清醒,想到身边还站了个林建军,连滚带爬地扑到林望舒身旁,打了个哈欠道:“我昨晚看小说,一夜没睡。”

“看出来了。”林望舒冲门外人招手,“不是要注射避孕剂?进来呀!”

“我能进去?”林建军的手还保持着刚才接住裴静文的姿势。

林望舒杵了下裴静文,问道:“宝贝儿,他能进吗?”

“啊?”裴静文褪下手环放矮几上,“这还要问?莫名其妙。”

话音刚落,林建军自觉地走了进来。

裴静文抱着林望舒右手同挤主位,林建军便坐了两人右手边那个位置,林望舒暧昧地笑了。

离得近了,蔷薇花香若有若无地飘来,与青年身上的沉香味交织,如同曾经的两人。

林建军微微一怔,心猿意马。

明明以前都是她和他坐那里,他靠在凭几上看书,她就躺他怀里和肥猫玩耍,现在却换成了她和别人一起坐。

裴静文浑身长刺一样不自在。

刚才的意外不算,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感受到林建军的气息。

左边那么大的空位不去坐,他是瞎子吗?非得挤她旁边!

“你们忙,我睡觉了。”她猛地站起来朝寝室走,关门后立即插上门闩。

林望舒称赞道:“给人逼得同手同脚,还是你行。”

“我什么都没做。”林建军一脸无辜。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

裴静文蹑手蹑脚趴门边,挑起门帘,透过雕花木门上的小口偷看堂屋里的两人。

看到避孕剂扎进青年手臂,她腹诽道,真是浪费,明明她已经注射了,他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嗯?她注射避孕剂和他有关系吗?算了,睡觉去。

林望舒声音传来,裴静文就像被施了咒术,不受控制地停在原地。

“避孕剂一刻钟就能生效,有效期十年,避孕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

“不能完全避孕?”

“没有百分百的避孕技术,你的孩子也不会是那零点零零零……一的幸运儿。”

“行吧!为何不给我注射三十年的?”

“林尔玉说你们恋爱不过半年,缺少刻骨铭心的经历、细水长流的陪伴,更像热恋期的冲动。十年能改变太多人太多事,这是他给你的退路。”

“阿兄多虑了,我不会后悔。”

“年轻人话别说太满,新鲜感过去,热烈回归平淡,相爱的两个人可能走向相顾无言、相看两厌。”

“我和她不会有那么一天,绝对!”

林望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道:“我会为你们祈祷。”

她瞧了眼寝室的方向,想到他们这次矛盾深化有自己乱传话的原因。

于是她话锋一转,一本正经道:“输精管前端残留了精子,前几次同房,女子依旧有受孕的可能,你最好自渎几次,后面就没问题了。”

林建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双唇微颤发不出一个完整音节,作了个揖夺门而出。

“哈哈哈……”林望舒捧腹大笑,“宝贝儿,你看见没?他好纯。”

偷看被揭穿,裴静文假装镇定地走出来,说道:“平白无故逗他作甚?”

“逗他?”林望舒眉梢微挑,“他注射避孕剂就是不想要孩子,我这是帮他规避风险,其他人可没有避孕剂能注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他这么快就找别人了?他怎么……”话音戛然而止,裴静文羞恼改口,“替我祝将军和他未来的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你就嘴硬吧。”林望舒看破也说破。

裴静文无比真诚道:“真心话。”

林望舒把手环丢给她,摇着头离开。

跨过门槛,看到贴在门边听墙角的便宜弟弟,好笑地摇了摇头。

要不说这两人能定亲,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林建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跟在林望舒身后一起离开。

“你们还要闹多久?”林望舒背着手在前面走,“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林建军才说了个“我”字,被林望舒抬手打断。

“打住打住!最烦分析感情,你俩的事自己解决。”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驻足不前的青年,说出的话直白而又残忍。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就算她五十年后才能回家,难道你真能陪她五十年?不要痴心妄想了,你我皆知那不可能。”

林建军的脸上瞬间闪过很多情绪,愤怒,惊诧,恐惧,哀伤,焦虑,最终都化为认命的释然。

是他着相了,执着于那句歪七扭八的“岁岁常相见”,忘了横亘在她和他之间如同天堑的岁月鸿沟。

他们连共白首都做不到,何谈岁岁常相见?林建军长揖到地,原路返回。

经过刚才那出,裴静文睡意缺缺,拿起琵琶纹丑兔子乱抠,缝合处本就不太牢固的线被指甲勾开,为数不多的棉花跑出来。

她索性给丑兔子来了个开膛破肚,抓了把纯白棉花填进去,干瘪丑兔子立即膨胀起来。

裴静文就着油灯微光穿针引线,落下歪歪扭扭的针脚。

脚步声传来,她揉了揉眼睛,看清立在门洞中央的青年,赶忙把破兔子藏睡袍下。

林建军盘腿坐她对面,手心朝上。

裴静文板着脸问:“什么意思?”

林建军不在意她的疏离,温声道:“兔子给我。”

有人愿意代工,裴静文求之不得,单手撑头看他一针一线缝合丑兔子。

他的手法比她熟练,每下一针用力拉紧,以此保证趋近于饱和的棉花不会从缝隙里钻出来。

室内昏暗,裴静文拨亮油灯,又点了三支烛摆他面前。

缝到后面,棉花争先恐后地往外挤,林建军手忙脚乱把棉花往里塞。

这边才摁进去,那边又冒出来,前面缝合好的地方也有绷开的架势。

裴静文嗤了声,林建军抬头看她。

她故作云淡风轻别开脸,他莞尔一笑,埋首不语。

怕布偶会在她玩耍时绷开,加固三次,林建军才将饱满的丑兔子递给发呆愣神的女郎:“阿静,对不起。”

裴静文伸手接过丑兔……不对,它现在是漂亮兔子了。

她接过漂亮兔子,指尖无意识触碰到男人粗糙指腹,下一刻,手腕便被男人宽大手掌握住。

还未等她挣扎,他像触电一般松开她,眼睫不停扑扇。

似乎是紧张的缘故,他说话带着颤音:“我不想为自己辩解,那天是我吓到你,是我不好,是我混账。我不该那样做,对不起,阿静对不起!”

裴静文想说自己也有错,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别扭而又委屈地望着他。

“是不是刚才又吓到你了?”林建军惊慌失措地解释,“我只是想看你手腕好没好,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你别怕,我这就走。”他踉跄起身,“你眼角发青,好好休息,是否原谅我白日再考虑也不迟。”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裴静文嗔怪地自言自语:“笨死了,抱我啊!”

“哎呀烦死了!刚才怎么不说,我要这嘴何用?”她双手挠头,“嗳,他怎么不烧了水再走?”

东宅,濯缨院。

林建军横抱琵琶坐廊下,好几次弹错音。

嵇浪捧着一个木盒快步走到他面前,干练道:“十四傍晚时归,跑死了一匹马,老四、十一还在遂州收尾。”

“跑死一匹马?”乐声戛然而止,林建军抬眸,“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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