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上学的周宥钰,下午也是酉时下学。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他一下学就来宋璟这处,总是说些有的没的,反反复复说那些事情,不是讲他在学堂做了什么好事,就是被哪位先生夸赞了一番,又言说几句谁的坏话,还要嘱咐宋璟不得终日这副懦弱模样。
实在听得有些厌烦了。宋璟要出门去,就要在他回来之前赶紧离去。省得按照周宥钰的性子,非得要跟着宋璟出门。
那才真是多了只鸟儿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
本来按照平日他们的下学时间,酉时之前,宋璟随意出门就是了。可是今日却不想打了个措手不及。
与宋璟一同要出门的观宣忽而不知怎么的,匆忙跑回来。还未等宋璟问他,他便说道:“不好了,钰哥儿与言哥儿提前下学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能提前下学回来,倒不是宋璟值得关切之事。只是东西已经备好,观宣也提前出去租了独舟,要是被那周宥钰绊住了,那可不是一桩好事。
只得此时就赶紧出门去,又问了观宣周宥钰从哪条路过来,观宣说从北门,宋璟便打算从西门的那扇小门出去。当即耽误不得,提了袍子,直接走了。
恰好他早已经将另外三人派去干活,没有几个时辰回不来,即便那周宥钰要“严刑拷打”询问一番,不过是扑了一个空罢了。
宋璟小心翼翼从西门这路走,脚步匆忙,往前而去,却听闻周宥钰的声音,在前头拐角之处传来:“真是气煞我也,又不只我一人在那学堂上睡着了。为何只罚我一个?”
一听这周宥钰的声音,宋璟顿住脚步,瞧了观宣一眼。观宣小声说道:“我来时,钰哥儿就是站在北门的。”瞧他面露为难,宋璟也没时间说些什么。
只是身后一条幽长小径,听这声音,周宥钰也是拐角便过来,定然会被抓住。于是宋璟只得拉着观宣,侧身一躲,暂时躲到假山之后。
随后周宥钰声音越发清晰,又听周宥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不知是谁送来这么多礼来,将北门都堵塞了,只能从这边过来。这里离我那可远了,要绕整个宅子一圈。真是烦得很。”
周宥言说道:“你今日真是事事不顺心。”不知为何,他轻笑了一声,“是不是又要去你璟哥哥那里?”
周宥钰说道:“还是他那里好呀,没什么其他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只是他话少,经常不搭我的话。不过他性格本来如此,一双眼睛那般安静瞧着我,我也心满意足了。”
“你还真是喜欢你那璟哥哥,你之前可不是这般的。”
“哎,其实相处下来,他又不是坏人。就是笨一些,我何故为难他。况且你与我说过他的家世之后,我也不忍对他说什么重话。你说他父亲那般富裕,家财万贯,本来那宋璟,应该是个俏生生的小郎君才是,如今这副模样,我哪里能说什么呢?我也瞧不惯他那副样子,只希望他开心些、自在些,这府里只有我去探望他,你们又不管。你明白些什么。”
周宥言笑道:“是是是。你可要好好看着他。”
声音逐渐远去,到底还是没有被发现他就站在这处。不过这番偷听,就知晓原来这周宥言,倒是将他的身世与周宥钰说了。
不知他到底还和谁说过。这也没什么,这身世即便宋璟不说,随便一有人查就知晓了。转身要离去时,却只觉一道阴影铺设在身上,转头一瞧,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周宥竹。
有几日没见周宥竹了,一见周宥竹,便想起上次的事情来,当时还是周宥竹轻柔地一点点擦拭他胀红之处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宋璟倒是不敢望周宥竹这一双清凛肃正的眼睛了。只是轻声喊了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