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要累一些。
清晨,时星洄举起不住发抖的右手,盯着自己泛白的指腹发呆。
没想到外表看上去皎洁似霜雪的女人一旦融化,居然如流淌的春水,无论是沾染水光和欲色的瞳眸,还是媚意无边的轻吟,一声声将哭未哭的喘听上去也暧昧撩人,每一个音节都透出能够轻易激发侵占欲的软,娇声娇气的。
想着想着,耳尖染上薄红,时星洄叹了口气,目光轻扫过床边,眼底情绪翻涌。
温酌还在休息,她的冷意主要是出自那双浓墨重彩的瞳孔,所以闭着眼时,精致的五官宁静安然,肌肤白皙清透,些许暖阳从落地窗外打进来,将美人渲染得更为无暇,如降临尘世的神女,倒是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不过,想到这位“温扒皮”哪怕都带上哭腔了还让自己继续,时星洄抿紧唇,又看了一眼自己那稍稍发抖的右手。
再这么来几次,两只手的肌肉都该长得不对称了。
正想着些乱七八糟的,温酌居然侧身靠了过来,音色软软的,带着撒娇一样的慵懒,“小拾。”
时星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脖颈被顺滑的发丝撩过,泛起淡淡的痒,她下意识翻身躲过,然后就对上了温酌瞬间转冷的目光。
那个眼神像是在说,“替身就要有做替身的觉悟”。
心里不断念着“八千万”,时星洄慢吞吞挪了过去,尬笑着找补道:“早安,小酒。”
温酌蹙起了眉,不悦且厌烦,音色如冰锥,冷且刺骨,“滚下去。”
真是翻脸不认人呐。
但是也挺好的,时星洄本来就不想和她大眼瞪小眼,点点头就下床去洗漱了。
镜子前,原本瓷白的肌肤挂上了两抹青黑,时星洄摸了摸自己的眼睑,小声吐槽了一句“温扒皮”。
洗脸时恨不得把嘴巴上一层皮都洗下来,毕竟昨晚,被按着后脑勺低下头去时,时星洄委屈得眼眶都红了一圈,泪水落在温酌的大腿上,逐渐和各种水色混为一团湿痕。
想到这里,时星洄气得牙痒痒,洗手间的门却被拉开,温酌一脸冷然,见她眼角微红,轻笑问:“怎么,嫌我脏?”
时星洄擦拭了一下面上残留的水珠,低头道:“没有,洗脸的时候水不小心进眼睛里了。”
她装得乖顺,可是轻敛的眉心却显露出一丝锋利与不情愿。
温酌就爱看时星洄这副不甘心又只能百般隐忍的模样,毕竟,很痛苦吧?
是时星洄害时落行猝死的,也是时星洄害她这么痛苦的。
眼底恨意弥漫,唇角的弧度却再上扬三分,温酌抬起时星洄的下颌,同那双掩藏起所有明锐显得温驯的桃花眼对视,“昨天算你过关,今天收拾一下,我们去结婚,然后下午去告诉你妈妈这个好消息。”
可真是个好消息。
时星洄紧紧咬着舌尖才没有让自己冷笑出声,温酌不过就是凭借时落行的遗嘱拿捏了自己,这两年时间,最好不要让自己抓到她的软肋。
否则,蛇打七寸,这些耻辱,她都会还回去的。
“你在想什么?”
冷冷的嗓音将时星洄拉回眼前,她扬起一个无害的笑,道:“我在想,看到我们结婚,妈妈一定会很高兴,不然也不会立这个遗嘱了,对吧?”
“少阴阳怪气。”
温酌来到洗手台的另一边,眉目清凛,“既然想要遗产,这两年你就算装,也给我乖一点。”
“我知道了。”
时星洄点点头,她觉得自己还是没必要和钱过不去,两年时间的自由换八千万,不是血赚的买卖吗?
从洗手间出去后,阿姨正在收拾床单,见到她,礼貌道:“时小姐,早饭已经做好了,您可以下楼去吃。”
时星洄勉强笑笑,耳根都红了起来,“好,谢谢。”
为什么不是温酌来面对这个尴尬的场景?阿姨不会以为她们在乱搞吧?
温酌正好洗漱完毕走了出来,面不改色地问:“李姨,早饭好了吗?”
“好了,小姐。”
“跟我下楼。”
这句话是冲着时星洄说的,温酌走在前面,睡裙修饰出颀长而窈窕的身形,微卷的长发散着清香,留在走过的路径上。
时星洄感觉温酌的脸皮比她想象中要厚多了,但是反应了一会儿后又觉得,或许这世上,温酌只在意时落行一个人,所以无论其他人怎么想,都无所谓。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冒着热汽的鸡蛋面,时星洄惊讶挑眉,“你还吃面呢?”
温酌姿态优雅地坐在她对面,眉梢轻扬,“怎么,你平时吃得很猎奇?”
时星洄被哽了一嘴,解释道:“谁猎奇了?我就是感觉你平时高高在上的,没想到吃得还挺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