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考完试,能发生什么大事?”
“我去面试遇岛了嘛,然后分配了一个经纪人,她说我外形条件很好,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跟着新女团一起出道。”
“女团怎么了?”
“我这不协调的四肢,让我跳舞还不如杀了我。”
时星洄无奈笑开,“你可以先不答应,等《新妾》播出吧,到时候火了就有话语权了。”
“也是,那你要考虑一下女团吗?我可以把你推荐过去。”
女团?
她们专业存在声乐和形体课,倒是被老师夸过很多次有天赋,但是这方面,时星洄倒还真的没有想过。
游溯还在那边劝说,“去试试吧,你身高腿长的,笑起来比我甜多了,面试一下也不吃亏。”
车辆缓缓启动,时星洄轻轻抿唇,道:“我想一想吧。”
其实无论是演戏,还是女团,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是一种谋生手段,或许是性格里的不安感在作祟,导致时星洄时刻也不能完全放松。
毕竟如果没有温酌,她连学费都交不了。
而导致自己这么窘迫的遗嘱,如果被证实了是假的,那么她这长达半年的忍辱负重,算什么?
…
到达景行苑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阴了许久的天气难得放晴,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时星洄凭借指纹进入客厅,把围巾放在玄关柜上,正在换拖鞋,昏暗的屋内走出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温酌看上去刚刚洗过澡,身边萦绕着淡淡的水汽,款步走来时,清香阵阵。
靠近后她才看清,温酌手中拿着几份鉴定报告。
“看看。”
时星洄不解地接了过来,见封面上就是熟悉的文字,“笔迹鉴定报告”。
这一个月内,几乎每一周温酌都会去进行一次鉴定,所以如今手上是四份,时星洄一一翻看,发现样本之一是自己的作业。
而另一份,是一张尾页都卷了起来的便签。
“抱歉,接下来的路,你得自己一个人走了。”
时星洄看着那个落款,是很眼熟的字迹,同自己习惯的笔画习惯和落笔位置九分相似。
心底大惊,她却露出一副懵懂无辜的笑容,问:“这是什么意思?”
纤长的指尖点在那张复印的便签上,温酌声线紧绷,如同被拉弯到极致的弓,“这个,是小时老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我妈妈?”
“不,虽然她说自己是时落行,但我觉得不是。”
温酌恳切地抬眸看来,墨色的瞳孔浅浅颤动,写满了不可言说的小心翼翼,像是面对着七彩的泡沫,连呼吸都在放轻,“是你,你才是她。”
那四份鉴定报告得出的结果都是,大概率能够确认是同一个人的字迹,就像亲子鉴定最多也只能达到99.99%的概率。
闻言,时星洄轻笑一声,“何以见得,因为这份字迹?”
她微微挑眉,自由而肆意,“可是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在认为我不是的时候,你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毫不考虑我的自尊,现在认为我是,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还是我自己,难道是不是她就显得这么重要吗?”
此话一出,温酌愣在了原地,眉心轻折,迟钝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明明,很多时候,她都是被时星洄本身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只是这些瞬间,对于温酌来说太过难以启齿。
习惯躲在厚重冰层内的女人,早已无法袒露自身。
时星洄并没有产生动容,只是嗓音淡淡地说:“而且,记忆是一个人的构成,就算我真的是你说的什么小时老师,我现在不记得你,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被迫拉近距离的未婚妻,现阶段,我只想要自由。”
一字一句,杀人诛心。
泪水弥漫眼眶,温酌跌跌撞撞上前拉住了时星洄的手,急切而迫切,“可是你也说了,你还是你,不是吗?”
时星洄蹙起眉,本想抽出手,却见女人如惊弓之鸟,握紧的力度有些失控,她隐忍着疼痛,沉声道:“好,那我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直白问完,其实时星洄很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从而与温酌纠缠不清。
但是好在温酌是个面子薄的,心底又存在解不开的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嗫嚅开口,“我、我之前不知道你是,我……”
“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对上那双亮起微光的瞳眸,时星洄轻咬舌尖,神情笃定,“但是我不喜欢你,甚至于……”
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