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玉期跟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餐桌上摆的两份牛排。
“牛排跟啤酒……”周汝越嗫嚅。
“很搭。”刑玉期接上他的话。
他随手之前准备好的Almaviva赤霞珠放到一边,拉开椅子对周汝越说:“坐。”
“哦,好。”周汝越愣愣地点头。
餐厅里没有开主灯,只留了餐桌边一盏昏黄的灯光,带着一些迷离的暧昧。
周汝越紧张地直咽口水,舌头都是麻的,牛排的味道一点没尝出来。
他今天有点过于兴奋,说话做事都不过脑子,来之前连腹稿都没打。
仙贝在他的脚边来回打转,更是搅得他满脑子浆糊。
周汝越都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这么轻率的。
至少应该有一个正式的场合才对。
刑玉期几次想启唇说话,都看到他一心一意跟牛排作斗争,看来是真饿着了。
只是对方拿啤酒当水喝的行为令他有些看不懂。
“周汝越。”看到对方又想开一瓶新的,刑玉期叫他。
周汝越自顾自灌了一大口,看也不看刑玉期。
“少喝点,吃……”刑玉期发现周汝越已经把牛排全吃进肚子里了。
他把自己那半份推给刑玉期:“再喝要醉了。”
刑玉期的牛排……
这样算不算是唾液交换?
周汝越看着眼前的两个盘子,愣了半晌,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刑玉期被他豪迈的姿势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绕到周汝越这边,拿走剩下没开的啤酒罐。
他转头看向落地灯的位置,叹了口气。
刑玉期不是那种有生活情调的人,做了牛排开了红酒,才发现家里既没有烛台又没有无烟蜡烛,连充数的香薰蜡烛都没有。
只好临时拉了一盏落地灯充数。
幸好,他不周全的准备并没有引起周汝越的不满。
因为对方根本没注意这些,全放在吃上了。
刑玉期的视线又转向周汝越,对方终于停下了埋头苦吃的动作。
他给他的那半分牛排就晾在那里。
刑玉期一愣,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他又忘了,他现在不是能跟周汝越共享一份食物的关系。
“我再给你做一份。”他说。
“不用!”周汝越慌忙喊道。
刑玉期终于察觉对周汝越的态度有些不对,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周汝越好像在逃避和他的对视。
怎么回事?
两个人顶多分开了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视线之外,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周汝越竟然不属于他的感觉,刑玉期相当讨厌。
“周汝越。”
“嗯?”周汝越的脑袋都快低到桌子里去了。
“抬头。”
刑玉期的手掌搭在周汝越的肩颈处,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一节白。
周汝越的后颈掩映在碎发中间,瓷白的颜色一路延伸进衣领。
“发生了什么?”他问。
刑玉期确定自己的语气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想法,还有他的身体。
他不受控制地思索要怎么在眼前这片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也喝酒了,刑玉期想,都是酒精在作怪。
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放纵,放任自己的拇指悄悄移动,去试探着触碰掌下滑腻的肌肤。
周汝越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抬头,却不敢跟刑玉期对视,只好盯着眼前的这一片看。
“这是什么?”他急于转移话题。
“红酒,你要喝吗?”刑玉期循循善诱。
他现在不怕周汝越醉了,还主动为周汝越倒酒。
深宝石红色的酒液盛在透明的高脚杯当中,被灯光照得晶莹剔透。
酒力强劲的赤霞珠顺着周汝越的喉管滑下去,刑玉期紧盯着对方滚动的喉结。
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一次周汝越的唇,会不会沾上黑加仑和樱桃的香气。
周汝越今天约了他看电影,作为回报,他订了离电影院位置很近的一家西餐厅。
看完电影之后两个人可以一同前往,那里有刑玉期存的酒,比这款赤霞珠还要好一些,他们可以吃点东西,小酌几杯。
他能听周汝越说些有的没的,听他说起趣事时从喉间流淌出的欢快的笑,和吐槽上司同事的时候忿忿的声音。
然后他们可以找代驾,他和周汝越坐在后排。
像那一次,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就牵起了手。
刑玉期想了好几天,一出门就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破坏掉了。
都是周汝越招来的。
所以现在,他想给周汝越一点小小的惩罚,顺便索取一些微薄的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