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发生不过在一瞬间,一辆黑色车横冲直撞般冲到了女人面前,仿佛被丢出去的布偶娃娃般被撞出了几米远,橙子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车辆停了下来,从监控里透过车窗玻璃看不出司机的神色,只能看见女人仿佛被折断的腰身扭曲着想要求救,和一动不动的汽车,如同一部无声的人间惨剧。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似乎只有一瞬,车辆上的人才终于下了车,拨打了报警电话。
视频放完了,屋内却死寂的仿佛无人般。
李长镇在冯珲看之前便已经看了一遍,却依旧被这惨状折磨的几次别开眼,不忍直视。
那冯珲又该是怎样的心情,李长镇不由得懊恼,他本觉得冯珲作为冯女士唯一的孩子,有资格,有权利看到证据,可真到了这时却反悔了。
李长镇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旁边的人身上。
冯珲一只手支在书桌上,骨节分明,青筋暴起,屏幕上的光映照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明看不出神色,可李长镇却他仿佛下一秒便要破碎。
李长镇像对待一件易碎品般抚上冯珲如雕刻般的侧脸,轻轻覆盖住他那双如深渊般漆黑的眼睛,嘴唇轻颤道:“别看了。”
冯珲当然感觉难过,但比起心疼,怒火更像是燎原烈火灼烧着他的心原。
他在太平的世界里生活了太久,安逸了太久,太久没见过这种……目无法纪,践踏人命的事情!
忽然电脑屏幕一黑,李长镇直接将电脑电源关闭。
等到冯珲的心情逐渐平静,松开原本支在桌子上的手,直起身子,语气缓慢中透着凉气道:“那个司机他还在吗?”
李长镇摇头道:“他已经不在奉城了,先是到了阳城后又离开去了望都,但具体在哪却是不知道,他已经将肇事车转手卖掉了。”
说完,李长镇似乎还有话未完,却只是嘴唇轻颤一下。
冯珲看出了李长镇的欲言又止,瞳孔微颤,直言道:“这个司机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长镇语气轻柔缓慢,仿佛怕再刺激到冯珲般:“我们查到在这司机是一个赌徒,欠下巨额债务,几乎可以撑得上是倾家荡产,而在出事之前他莫名收到了一笔大额汇款,这些债务自然也被一笔勾销了。”
李长镇话音刚落下,便听见冯珲冷哼一声,轻蔑至极。
李长镇原本还想要接着说他的赌债都是在地下场欠下,听见这声冷哼后话锋一转道:“你想要找那个司机吗?”
冯珲面色冷漠道:“不用了,这种赌徒即便现在还行也终有一天会死于非命。”
贪婪又懦弱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这并不是冯珲就那么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而是他知道这种被欲望蒙住双眼蠢货往往看不清突发横财同样也是买命钱。
他绝不会在这种蠢货身上浪费时间,要想要报仇就要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
对原身而言,母亲既死,一切便没有了意义,但是他不一样,他睚眦必报。
怒火消散后,冯珲忽然变为一种奇异的平静。
难道他之前不知道冯珲母亲的死有蹊跷吗,难道不知道她死前会有多么痛苦吗?那他怎么会能视若无睹地放置着它,直到现在赤裸裸地呈现在自己眼前才愤怒地想要替她们母子讨回公道。
不,他当然知道,只是他知道这是一本小说的剧情,于是便先入为主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罢了。
而现在被一个女人,一件惨案生拉硬拽进入这个世界,再也无法置身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