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余氏不如赵氏法子多,但做起事来还是快的,到了晚夕,便从娘家回侯府了,嘴角噙着笑,想来是得到了还算不错的消息。
“母亲,我去问了,这齐王是个好说话的,听我大哥说,他虽是亲王,却也并无什么宗亲的架子,或是他原先就不受先帝宠爱的缘故,与其他亲王的往来也少,倒是常常与封地里的官员们一道出游。”余氏说着便乐呵呵地给赵氏盛了碗乳白的银丝鱼丸汤,道:“母亲多进些,可别急坏了身子,上午那遭可把我们都吓坏了。母亲养好身子,方才好筹谋后头的事。”
赵氏浅啜一口汤,只觉比平时更有滋味了。如果余氏所说不假,那齐王那边便是能走通的了。朝堂官员不敢做的事,他一个亲王做了,总不至于丢官弃爵。琢磨一下这齐王喜欢什么,再投其所好,这事便也就好办了。
赵氏又问道:“齐王平日里可有什么喜爱的东西?”
“这……我也问了,但只说这齐王看着随和,但对许多事却又漫不经心,看不出有什么好恶,”余氏说及此,又敛眉似是有些不解道:“只有一桩事看着有些奇怪,齐王常常在外游走,这齐王妃却甚少出门,她在惠州待了这么多年了,却也没有几人见过齐王妃的真容。也不知是齐王将王妃护得太好,不愿让她抛头露面,还是有其他的缘由。”
“齐王妃?”赵氏放下喝汤的勺,思忖片刻道:“我记得齐王妃是国子监哪个博士的女儿,家世不显,所以许配给了齐王。小官家的女儿,不会太过张扬,说不定就是因此才出门少吧。总是,过阵子待齐王来了京城,见到真人再说吧。”这齐王虽是在京城长大,但在一众皇子中并不显眼,连赵氏这样的有心人对他也没有太多的印象。
余氏见赵氏这般,也跟着道:“母亲说的是,这也算不上什么八怪七喇的事情,还是等人来了再看。”
……
“夫人,下月底太后圣寿节,侯府可要备什么礼?”柳绿居这边亦是在为下月的圣寿节做准备。太后寿辰年年都有,但这次圣上却唤了藩王回京,表面上看起来是十足的重视这次圣寿节。永平侯府肯定是要给太后献礼的,只是要送什么,却也是有讲究的。
“简单低调便好,不必太过奢华张扬。侯府现在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了。你跟小福先去库房里头挑几件,之后我来选。”沈景晴很快就做好了决定。一来现在“林燕飏”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昏迷不醒,这圣寿节心意到了便好,旁人也不会苛求,二来这圣寿节的重头戏可不能在她这儿,总要给赵氏留好地方。
圣寿节召藩王回京沈景晴是早先就知道的,但她也没在意。可这会儿知道了叶家和齐王之间的猫腻,沈景晴就不得不多想了。毕竟她都能够推断出来的事,估摸着上头在查叶家的人肯定知道更多,圣上就更不用说了。知道齐王的意图,却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人召回来,应该是早有准备了。
她地饵已经放下去了,若是齐王这次回来事情败露,顺便就能把赵氏和沈海白一锅端了。若是不能,也不会把她牵扯进去。
小福和小欢得了沈景晴的令便拿了钥匙去库房了,彩云则向沈景晴道:“夫人,那田妈妈走后,她儿子泓泉便顶上了她的位置,这几日一直在太夫人跟前伺候。听说他办事很得太夫人的心,说话也好听,太夫人这几日就是礼佛都要带着这个泓泉。”
“是吗?”沈景晴应了一声,却也没太在意这件事。田妈妈去惠州府,叫自家人替自己的位置,这倒也不稀奇,在赵氏面前挣了脸,今后在侯府谋个好差事,那可比外头的百姓要过得好多了。
除却这圣寿节,沈景明的婚事也已经提上日程了。沈景明早日嫁进卫国公府也是好事,若沈海白真出了什么事,她也可以躲过这些纷争。是以沈景晴这几日也是比以往要忙碌许多,嫁妆单子,还有迎亲那日要准备的物件和人,现在都要一一备好了,还有侯府里平日要处理的事宜。这不,一用完饭,便又开始看白日里头没看完的账册。林燕飏就在烛火边,默默地看着沈景晴。
沈景晴瞥到他,一手把他捞过来,道:“别被火烧着了。”说完又摸了摸鸟儿的头。只是这温存还没有持续多久,里间就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林燕飏望去,果然又是那只鸟人出来了,还一脸期盼地望着沈景晴想要抱抱。
林燕飏看得是心中窝火,这鸟人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一点用处也无,偏偏沈景晴还对它很是耐心,鸟人一撒娇她就哄,简直是在把这鸟人当废人养了。林燕飏每次见到这鸟人,都免不了大眼瞪小眼。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变回去?就在林燕飏日日的祈祷中,萧瑟的秋风卷起,京城的十月到了,藩王们陆续入京。对于沈景晴来说,这月可是有不少事要发生,自己能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就看这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