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寿节这日很快便到了,只是冬天的早晨起床是愈发难了,以至于小欢把沈景晴按在凳子上梳妆是她还是迷迷瞪瞪的。
“夫人快醒醒,一会儿四房太太要来了。”沈景晴今日约了姜氏一到进宫,一会儿姜氏把两个孩子送来上家塾,两人便一起往宫里去。
小欢见沈景晴还是睁不开眼的样子,便给沈景晴地上一盏泡得酽酽的茶,沈景晴半眯着眼接过,只在口里咂摸出了一些温热的苦味儿,依旧是没有醒过神来。她放下茶,起身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窗户。一股冷风急遽地灌了进来,直往沈景晴面上扑,薄薄的衣衫都给吹鼓了,人瞪时就清醒了。
这下别说沈景晴,屋子里的人也都磕困全无。小欢忙上前替沈景晴关上窗,道:“夫人,您忘了去年这个时候你怎么得风寒的,也是因为试了风。这一大早的,怎么能吹这么冷的风呢?”
沈景晴一边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一边坐了回去,道:“无妨无妨,我又不是一吹就到,就这么点风,还不至于把人给吹病。”今时不同往日,她这一年可是有好好保养身体,比从前好多了。且她估摸着今日进宫总会发生一些事,还是不要让自己太迷糊了。
“咕噜咕噜……”沈景晴正梳着头,听到一阵低低的鸟叫声传来,她望去,见金色的鸟儿鸟儿膨起了全身的的毛,正气鼓鼓地望着自己。林燕飏本是在享受早晨的宁静时光的,毕竟现在还未天亮,本就是他睡觉的时辰。沈景晴方才开窗那一阵冷风,给他吹得直哆嗦。
“怎么了,你还不准我开窗了?小东西还挺霸道。”沈景晴这种调侃的语气让林燕飏更加生气了,他愤愤别过脑袋,就听小福又对沈景晴道:“夫人您瞧,它跟个球似的,还闹气脾气来了。”
说谁是球呢?他不过是把毛张着保暖呢!林燕飏彻底背了过去,拿着屁股对沈景晴,虽说如此,沈景晴的笑声还是一声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林燕飏只恨自己总是不能变回人,若不然,他能天天被沈景晴和小福笑话吗?
沈景晴差不多要梳妆完时,外间有丫鬟道:“夫人,四房太太已经到了。”
“好,先带着两个孩子去家塾吧,请四婶婶稍等片刻,我这儿快好了。”沈景晴整了整头上的钗子,又左右照下镜子,才起身,环顾屋中一圈,往鸟笼的方向走去。她伸手掏出了还在生闷气的鸟儿,带着笑意道:“今天自己玩,宴会结束我就回来。”沈景晴说着还把鸟儿放在鼻子边蹭蹭,又吸了一口。
林燕飏别扭地扭动着身子,虽说沈景晴经常这样做,但每每如此时沈景晴的气息就好像把他包裹了一半,让他现在还是有些不适应。好在沈景晴很快就把他放回了笼子,朝他朝朝手便离开了。
林燕飏目送着沈景晴离去,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里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
……
沈景晴和姜氏一道承马车往宫里的方向走,一开始马车还能走得快,后来越近宫门,便越只能悠悠地走了,来参加宫宴的官眷都乘着马车,道路拥挤,马车又庞大,容易撞上,便只能慢慢地走。
沈景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头,放眼望去全是马车,一会儿出来定然也是这样。她略一思忖,交待车夫道:“宫宴结束后你不必到宫门口来等着,去远点的地方等吧,我走出来便是。四婶婶觉着呢?”
姜氏点点头,望着正在巡逻的官兵,眸中隐隐透着些担忧。今日不少官员和官眷都聚集在宫中,若有人想做点什么事,很容易出乱子。
马车用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宫门口,沈景晴和姜氏下了车,经由宫人的指引往太后宫中走去。今日命妇要齐贺太后生辰,之后才是宫宴。
沈景晴虽是侯夫人,但是林燕飏昏迷得久了,京城里也没多少人在意她这号人物。她便跟着姜氏一起在队伍末端给太后行了贺仪,遥遥望去,连太后的脸都看不太清。沈景晴却乐得自在,她不想引人注目,可并非所有人都像她这么想,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光鲜夺目的。
“晋王妃这几日在京城可住得习惯?”
“这有什么不习惯了,你忘了王妃自小就长在京城的?”
“你瞧我这嘴,什么话不过脑子就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