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村叔叔,背下来了吗?”
小小的上代有未从能村肩膀后探头。
“唉,有未。”能村撑着头,“真的要背下来吗?”
“………这一段也就几句话吧?”小有未看了看,“‘真的是你’后接‘确实好久不见了,辰巳’或者‘许久未见了,雪音’,很难背吗?”
“哎呀,但不是说最好分毫未差……现在背了又不会用,过一会就忘了。”能村忧愁地撑着脸,“而且我演不好啊,说话肯定会打结的,真的不能不背吗?”
“不能哦,叔叔。”小有未认真地说,“你放心,就是要你那种效果——我是说,你肯定没问题的。”
……
能村按住额头,没忍住长长地叹口气。
这些台词太久远。如果不是辰巳冲进来说“真的是你”,他压根没想起来这个台本。
即使如此,他还是费了番功夫才答上来——遭了,肯定没达到当年有未的要求。
想到这里,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叔叔?”金井辰巳平静地问,“被我发现这种事,让你为难了?”
“啊不……”
能村连连摆手,绞尽脑汁地想这句话对应的下一句是什么。
“我,呃、只是当时迫不得已。上代他——上代兄妹是我的战友托付的,情况——当时情况比较复杂,所以必须用能村、必须用我现在这个名字才能置身事外。”
能村狠狠一咬舌头。
漏字了!
“啊我是说!用我现在这个名字给他们做庇护才能置身事外!”
萩原与松田抱着手臂在一旁围观。
萩原:“真狼狈呢。”
松田:“真狼狈啊。”
能村慌张地安抚反而让金井辰巳脸色越来越黑。不对,这反而是激怒了吧,萩原研二感慨。
简直是欲盖弥彰,松田阵平在心底吐槽。
“总之、总之,几年前消失确实是有原因的,你看我不是都躲到警校里了吗……”
能村说着最后一句台词越说越小声,渐渐的没声了。
萩原研二拉着松田阵平往后站了站。
金井辰巳看上去像沉默的煤气罐,下一秒就要炸了。
但是他没炸。
“七年了,叔叔。”
金井辰巳松开捏紧的拳头。
能村才放下的心猛得一提。
这里还有别的台词吗?!
他屏住呼吸在记忆中疯狂搜刮,却见金井辰巳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离开就算结束」印象中是这样吧?
能村拍拍胸口,却还在担心刚刚表演的不到位。他有些紧张地捏着下巴思索,又回想起刚才两位观众似乎还没走。
轻咳一声摆出平日样子,他看向留在办公室里的两人,却对上他们复杂的目光。
萩原研二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和松田阵平挥挥手,打开门追金井辰巳去了。松田拖开他面前的椅子,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坐下。
“真是狼狈呢,教官。”松田阵平突然勾起幸灾乐祸的笑容,“怎么样?给我讲讲具体情况让我幸灾乐祸一下吧?”
刚度过一劫的能村:……?
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他望眼欲穿看向门外。
辰巳!快回来啊!是真的要开始背新的稿子吗!
他记不全啊!!!
……
萩原研二轻车熟路走上天台——虽然也有可能在下面某个角落,但他觉得金井辰巳可能更想去高处散散心。
果然,金井辰巳正撑着脸发呆。
“小金井~”他扬着轻快的语调,“晚上要和我们去喝一杯吗?”
“……喝一杯之前,要先把白天的事情解决了吧。”金井辰巳声音有些发闷。他深呼吸,转身靠在围墙上:“要听我讲讲吗?”
萩原研二靠在他旁边:“愿闻其详。”
“我和……叔叔,他在孤儿院收养的我。”金井辰巳平静地说,“之前我只是猜测过他身份不一般。他偶尔会接到电话,但是总是很严肃。他曾经告诉我他是警察,所以我一直对他每周都有几天不在家没有怀疑。”
“直到他七年前消失?”萩原研二自然地接话。
“直到我九年前当上警察。”金井辰巳说,“我很仰慕他,于是我也努力通过了公务员考试——正式开始工作之后,我发现工作会很忙、但是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萩原摊手问:“你有问过他吗?”
“问过,但是他避开了。”金井辰巳耸肩,“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我相信他。但是他在七年前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