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会真是坏人吧。”赵朗嘴上说着,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害怕模样,眼里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嗯。”
见穆清河什么也不说,赵朗便识趣地什么也不问,只管老老实实在车里坐着,直到看见身边男人口中所谓的“我的人”提着自己的东西朝这边走来。
“哥哥你是老板吗?”赵朗憋出来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穆清河被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心里难受。他听过太多人太多次谄媚、撒娇地这样叫他,甚至他自己口中的“堂哥”也成为了满足自己某种癖好的调戏的污言秽语,反而忘了这原来是最简单质朴的称呼。
穆清河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他笑着看着白帆坐进车里,“回穆家吧。”
穆清河的车才驶过市中心的喧嚣,就在两侧栽满名贵树木的一条岔路开了进去。穿过铁门不过三五十米,两侧的空间突然明朗开阔,像是走进了城市中心一个隐秘的私人花园。
车停在了一幢四层建筑外,直到里面走出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赵朗才反应过来这是家医院。只是这里没有挂牌,也好像从来没在地图上出现过。
白帆下车自然地替穆清河打开车门,然后绕到另外一侧,把受伤的人扶下车。
“你好,小朋友,我叫蒋开,是这里的医生。”说话的人笑得温柔,嘴角有两处浅浅的酒窝。白大褂露出浅蓝色衬衫领口,衬得人皮肤白到透亮。
待赵朗打过招呼,那人看向穆清河时突然换了一张脸,“白帆给我看过病例,你失控了吗?”医生没有要避讳赵朗的意思,尽管身高不占优势,但当下的气场却盖过穆清河半分。
“不是我。”穆清河显然不想争辩,“不热吗?进去吧。”
即使走进这个富丽堂皇的建筑,也没有半点医院的影子,除了一层旋转楼梯旁那个两侧布置了造型奇特绿植、看起来像导诊台一样的地方。
经过大厅中央的镜子,穆清河无意一瞥才发现这个在所有人口中还没成年的小孩,竟然比自己还高。他心里不爽,毕竟对方还有成长的空间,他却没有了。
赵朗换掉病号服后披着穆清河从车里给他取来的衬衫,算得上是个好看的小孩。
医院里格外安静,更像是一个建在僻静之地的疗养院。走廊里布景简约却不冰冷,反倒让人觉得温馨。
“你安心住着,需要什么可以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说……”
“你还会来吗?”
赵朗话才说完,白帆和蒋开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在了赵朗身上,仿佛赵朗这一句话触发了什么敏感词。
白帆把赵朗的东西放在病房的桌子上退了出去。
蒋开抱肩倚着病房的门框,他侧了侧身子,依旧看着穆清河和赵朗的方向,话却是对白帆说的,“去走廊尽头看看花吧,今早开的。”
夕阳将整个病房都包裹在一片灿烂的金色之下。在人类环境下长大的流浪猫一旦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类,就无法再忍受只身的孤独。
“等你再恢复一点,我带你去花园逛逛。”
穆清河想起前一天夜里接到穆秋的电话,电话那头穆秋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告诉穆清河赵朗从住院开始,身边没有出现过一个家人。
所以穆清河才有那么大的把握,贸然把人从医院带出来,送进属于穆家的地盘。既是占有,也是保护。
“那我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