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薇和芙蕾迪丝在说些什么兰蒂芙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和她们仿佛隔了道无形之墙,八卦的热情无法穿透这堵墙感染到她,自然无法让她投入她们的话题,更何况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被斯蒂比约恩下令捆在佛恩伯格南门示众的劳菲。当时艾沃尔对她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也令她无法释怀,越想越憋闷,越想越愤懑,可情绪却又无从发泄。西格德天天不着家晚上才会出现履行他作为丈夫的义务。兰蒂芙充分吸收了上辈子的教训,无论是在上面还是下面都努力地扭动腰肢,婉转吟哦,她能从西格德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他明显比另一个时空中的他要更加满足,兰蒂芙一边感到安心,一边却又无法完全消抹掉不安感。
[害,你不就是怕再犯上辈子的错误惹西格德厌恶,但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么?]那“心声”又十分适时地窜了出来戳破兰蒂芙的心事,她无法反驳,是的,她很想知道自己还有哪里能改进好牢牢拴住丈夫的心,增加西格德呆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就像曾经和艾沃尔那样形影不离,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是跟自己上床……
[哟哟,你看,你这不是很想跟小姑子一争高下嘛,]“心声”那满怀嘲讽的声音飘过兰蒂芙耳边嬉笑道,[还反复骗自己“我无意与她相争”呢,你怕是从第一次发现兄妹亲密非常就开始嫉妒了吧?]
兰蒂芙脑壳上头皮都炸了起来,但是在她急着反驳之前她精准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上西格德的长船后,发现他给艾沃尔预留了离他最近的位置而压根没给妻子安排时心里是什么滋味,三年凑合过的婚姻后她以为自己都适应了,习惯了,没报什么指望了,为了保住识大体的形象她早就习惯忍耐,她只当自己是换个地方干活,能享受雅尔夫人的待遇就足够,但她还是在雷文斯索普建立不久后,看到西格德当众宣布将领地二把手的权力赋予艾沃尔时实在忍不住默默走开去无人之地独自垂泪,她自以为能为自己这个王子之妻守住的最后一点尊严,最终还是在离开斯蒂比约恩后被西格德轻描淡写地挖走送给艾沃尔。
她再次发出了和昨晚一样但“口吻”更加平静的质问:我凭什么不能恨?
她当时难过到极致甚至产生了个疯狂的想法——还不如留在挪威当斯蒂比约恩的续弦呢,好在当时她人已在英格兰没有便利条件去实践这个想法。
婴孩突然爆出大声哭闹,芙蕾迪丝赶紧放下手中活计起身去哄身边摇篮里的男婴。这孩子才刚周岁就继承了戴格的一头浓密黑发,英格薇笑呵呵地赞道:“不愧是戴格的崽,这才是战士的嗓门!”
兰蒂芙有些酸涩地看着哇哇大哭的男婴,心想也许我真的该努力生个男孩才能真正缓解焦虑。
“害,可别提戴格了,”芙蕾迪丝哄着孩子抽空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那个格尔达一出现他的眼睛就会粘在人家屁股上,哦,转过身就是粘在胸脯上。”
“这有什么,哪个男人不爱看美女?还是那种大美女?”英格薇说着瞥了眼兰蒂芙的背影,继续说,“反正他又不会真的娶她。”
“这谁说得准呢?”芙蕾迪丝眉宇间愈发流露悲戚来,“格尔达不还是单身么?怎么不能娶?戴格馋她馋得要死,任明眼人谁都能一眼看出来,我都懒得多说。只要那女人点头你信不信戴格能立马开始装修新房,你都不知道戴格给她送了多少东西!”
“可……我记得格尔达现在有情人,是个棕色头发的俊小伙,好像是个渔民的儿子,才刚刚好上呢。”
“戴格半个月前还送了格尔达两卷绸布,现在他又在打算送新的东西了!我昨天看到格尔达她就穿着新裙子!现在她的情人要真是渔夫的话肯定得活儿又大又好啊,否则能拿得出手什么?格尔达收过的礼物海了去了,要是全卖了恐怕是咱们佛恩伯格第一富呢。”
“那她平时到底靠什么生活?”旁听许久的兰蒂芙没忍住扭头问了,“听你们的意思……她也不像是能下地种田或者放羊赶牛的女人,我知道她是朗格纳松来的伯爵夫人,但在这里可没有丈夫负担她的开销,难道她会做生意?还是说……特别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