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达从未想到这个巴尔德有一刻能把她吓到汗毛倒竖,冷汗直下,她在原地僵了片刻,一瞬间脑海里转过无数弯弯绕,各种各样一闪而过的狡辩理由最终还是被理智统统打消,因为它们确实没一个靠谱。
所以她只能缓缓地,慢慢地转过身,面对即便不笑满脸讥讽之色也显而易见的巴尔德,他手中锐利的匕首直直指向自己喉头,随着她起身他也跟着抬高胳膊。
“你早就知道……?”格尔达皱眉问,“这不可能。”
“确实,我没什么证据。”巴尔德眯起眼嘴角的得意根本掩饰不住,“我只是一开始就怀疑,你在外头躲了三年毫无预兆地突然就决定回来了,我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不出你有一点儿想念朗格纳松的意思。哦,好歹孩子你是真心想念,这我不能否认。回来之后到现在也没给我个好脸色,让你陪我场家宴你都呆不住,突然投怀送抱还灌酒,很难不让人疑惑啊?”
“反正我也是白忙活一场,”格尔达挤出笑说,“你没什么可担心的,不是吗?”
然而巴尔德嘴角的得意弧度越发嚣张,猛地往前踏了一步刃尖就戳到格尔达喉头的皮肤里。
“没什么可担心?我老婆饶了大全千里迢迢的就是来查我害我?因为老子藏得好就能当作无事发生?”
果然这家伙……不,重点是……
格尔达现在整张脸都汗涔涔的了。
重点是我要死了……!
巴尔德面庞彻底狰狞,刀尖往格尔达白嫩的颈上刺去,尖锐的刺痛刚刚传来只听当一声脆响,腥风刮过鼻尖耳畔,一股钢铁的腥锈气转瞬即逝,巴尔德手里匕首应声斜插进卧室地面,另一把从高处甩来的飞刀则钉进格尔达耳边的墙面里,以这种粗暴方式打偏刀刃。巴尔德的虎口霎时间鲜血迸流,他嗷了一声握着流血不止的右手趔趔趄趄后退着倒在床上。格尔达反应过来立马拔下墙上匕首指向巴尔德。
很快她听到身边不远处地上传来扑通一声,不看也知道是有人从长屋屋檐尖顶下,应该是从那仅仅用篱笆编成的薄墙外打破后翻进来的。刚才格尔达与巴尔德对峙紧张,竟然谁也没听到篱笆被破坏的声响。
熟悉的脚步声大步流星走来,艾沃尔来到格尔达跟前刹住脚俯视着躺在床上血糊糊的手遮来挡去的巴尔德。
“你一直在外面?”格尔达抹了把脖子上的血问。
“就知道你指望不上。”艾沃尔眯眯眼毫不掩饰嫌弃。
其实她可以更快的,最早时艾沃尔并不是直接爬到屋檐尖顶下,她的视线看穿墙壁发现不妙才飞奔上房一拳打烂篱笆丢出飞刀,堪堪救下喉管险些被割开的格尔达。
对艾沃尔的特异能力一无所知的格尔达,认为她应该是听见巴尔德发现她在翻箱倒柜后大吼大叫才决定行动的。
巴尔德看向艾沃尔的眼神里满是惊恐,手撑着床褥一点点挪着屁股,这恐怕只是他惶恐之下无意识的动作,毕竟这样挪根本毫无用处。
艾沃尔解下腰侧挂的一端为尖锐鱼叉的绳索,一脚踩上床强行将巴尔德翻过身从背后把他捆严实了。
“快问问他他藏了什么!”格尔达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仍拿匕首指向巴尔德,“他刚才亲口说的!”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亲爱的。”巴尔德很努力地侧着脸冷笑说,“就算咱们有过一些不合,你也不至于要我死吧?”
“我可没让你死,别胡说啊。”格尔达一边澄清一边瞥了眼艾沃尔,“我只是……只是帮朋友一点小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