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无论是让她窒息死亡,还是想要夺取她的生命,这个鬼注定都无法如愿了。
不知道在棺材中等了多久,棺材盖子又被打开了,似乎是要看看应黎这只待熏制的羔羊,被腌到了几分味儿。
应黎得以重见天日,且身上及气息好端端的,王婆子却不淡定了。
“你竟然没死?!””
应黎:“再关几天也死不了。”
王婆子本就收到谴责的神谕,这下更是生气,她吊着眼,忍着气问。
“你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
看来献祭这件事之所以找上应黎,是因为外来者本该都是活人。
而某种东西,需要人活祭。
应黎在少年前也没少见这样的事儿,天神当然不需要凡人的命。
但耐不住愚昧的百姓们想出来这样一个办法,既然拜神要诚心,对于人类来说,牛羊自然不算什么珍贵之物,唯有性命才是。
从此便流行起了活祭。
后来,神都没落的没落,散掉的散掉,这种陋习竟然隔了许多年又见着了。
而这个在应黎看来没用的陋习,或许是来自‘邪神’的洗脑与要求。
应黎难得地感到厌烦——
困住这些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灵魂,又通过别的方式不断地坑害活人进来,这种境,这么多年,从古至今,底层逻辑都相似得让人讨厌。
许是王婆子无法用应黎不是活人这个接近真相的真相来说服自己,她拿起盖子就有想把应黎塞回去重新‘腌制’的冲动。
没等王婆子的动作落实,应黎就坐起来打掉了她手里的盖子,盖子磕到地上,撞裂了条纹。
应黎又在王婆子继续动作之前,抓住了她的手:“王婆婆,你别急,我有话要问。”
王婆子一口呵忒,被应黎眼疾手快地避了过去。
而后就是蛮不讲理地面容脱落,一副刻板鬼的模样。
王婆子桀桀笑道:“你既然得罪了我,也得罪了神,又把神赐下的棺材打烂了,就别想留个完整的尸首。我们这村子,很久也没进新人了。”
她挥手劈向应黎,却被应黎一个鲤鱼打挺避过,棺材剩下的棺身就也被王婆子劈烂。
这时候,之前一起将应黎扛到此处的年轻女人们也都纷纷进来了,看见王婆子的表情。
其中一个道:“呦,王婆子,你先抢了这个女人,要立功劳,咱们姐妹几个才让给你,结果你忙活了半天,半点儿事没成,咱们神明可没几天就要复苏了,你若是心不诚,坏了神明的事儿,怕是要直接烟消云散呢。”
应黎有些讶异,这话里话外透出良多,像是说给有心人听。
她一边观察四周环境,伺机离开,一边给这个说话的人抛了个眼神。
这人倒是熟人,她第一天进村子里,便是那聚在一起说话的人其中之一的春雨。
春雨面上好似挤兑王婆子,敲打她,实则眼睛朝她这里溜了好几次。
应黎又想起英子来——
看来这个境,并不是一方黑一方白那么简单。
毕竟,鬼从前也是人,在的世界自然也少不了勾心斗角。
王婆子则冷笑一声:“你们不就是想分功嘛。”
春雨点头:“什么叫想分功,咱们也是想跟着神明早日喝点粥。如今凡间灵力百废待兴,神明等了千年,还不赶紧……”
终于意识到春雨往外说的话都是不能说的机密,王婆子才打断了她的话。
“用你多嘴!”
这些话基本上已经够应黎得出一大半真相了。
擒贼先擒王,她假装呆愣,趁王婆子凑过来动手的时候,右手飞快地在她腕间旋转了一圈儿,做了个拈花的手势,而后迅速点到了王婆子眉心。
“嗞嗞”两声轻响后,应黎血液带来的腐蚀却停止了。
这是个禁锢人的术法。
以前应黎还为人神的时候时常采用,只是如今用就需要耗费她大量的法力,也就只能在关键时候用了。
虽然血液的腐蚀作用不知为何停止,禁锢的作用却成了。
应黎将王婆子一把推进棺材之中,又在棺材上抹了些指尖血,破坏掉了阴气的输送。
见王婆子被制服,除了春雨以外的‘人’瞬间暴起,就要围起来应黎。
应黎却道:“你们应该没有时间了吧,特意找来了活人女性和男小孩儿,是想用返生换魂的方法,让你们那个背后的邪神复活吧。”
返生换魂,顾名思义。
让一个八字合阴的孩童变成胎体,寄生于母体,由于母体吸收够了足够的阴气,更有利于强大的恶鬼借躯体复生。
即将扑上来的‘人’顿住了。
其中头上带了个花的‘人’道:“你是想让我们放过你?”
应黎:“我打探过,你们中人虽然说最近外来人来了有几个,却依旧热络地抢我这个外来人,说明之前要么来的都是不被需要的人,也就是男人,要么就是她们都失败了。”
小花迟疑地看了一眼春雨,又道:“那又如何,你又不配合我们,杀了你,大人自然会给我们送下一个人。”
应黎笑:“杀了我?”
她两只手搭在一起,略贴着腹部:“你若是杀了我,你大人的这个世界,也就马上完蛋了。”
这次却是春雨问:“你什么意思。”
应黎:“一来,我的血液带腐蚀性。二来,忘了说,男人中有我的内应。”
对面的‘人’面色齐齐一变。
应黎:“你们当真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