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应黎和玅吾这边是情深意重的场面,但青书是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给应黎一次重击的内心在一旁看着他们互诉衷肠。
青书的内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来,仓木在旁边悠悠地说:“怎么,发现自己做神还不如不做?你看你死了之后都没有人惦记你。”
青书瞪着眼睛砍向他:“怎么,你想打架?”
仓木给他拍了拍后背,正了正神色:“讲真,我以为你看见应黎这样会挺开心的。”
结果看这家伙这个样子,说是开心,不如说好像跟自己失恋了一样。
想到这里,仓木小声凑到青书的耳边:“你以前不会暗恋应黎吧。”
得到了青书加强版的瞪眼。
仓木心中‘哦呼’了一声,猜对了。
玅吾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应黎的后背,同时看了青书一眼,显然,他听到了刚刚的话。
玅吾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如说,他接受应黎的生命里会出现其他的人,因为这是应黎作为一个健全的人、一个成就能抵天神的前神明应该得到的,哪怕是如今转行做起了‘应老板’角色的应黎,也有着与众不同的吸引力。
应黎就是应黎。
玅吾开口:“长生簿是被我夺来的,你们所想的阴谋论,与应黎并没有什么关系。”
一听与玅吾有关,青书的话瞬间就多了起来:“是了,你以前也是天神中的一员。当初戮神之战的时候,你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吧?在我们死了之后做的事情,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都不一定,如今你又来认功劳,莫不是为了哄骗你的前信徒,你觉得......”
应黎冷着脸,一拳打在了青书的肚子上,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消失的眼泪。
“闭嘴。”
应黎的眼神冷得让在场的前神明们都有些怀念。
应黎一条腿别过去,将青书摁在地上,另一只手唤出长生簿,居高临下:“我只给你一个选择,你懂。”
青书大怒,整个洞穴又开始晃动起来,一根尖刺从应黎头顶掉下,应黎反手一握,就将尖刺握在手心,五个手指被尖刺划掉,应黎神色不改,却给了青书一丝喘息的机会,被青书掐着脖子反身制住,本来玅吾没有动静,但看见应黎落在下风,也动了。
本来褪去伞面的伞骨重新长出伞面来,尖刺直接朝着青书后脑勺呼啸而去。
说是中立或墙头草的仓木见状,却调起了藤曼,将玅吾的伞阻隔在空中,却没想到伞的力度很大,也并不附和常规的物理原理,本该落地或是停止的伞,仿佛有什么在操控一般,与自己的藤曼逐力。
藤曼缓缓碎掉,仓木又急忙架起新的藤曼,却没注意到面前的玅吾骨头乍然变金,面目敷上金纹,已经闪现到他身后,越过了屏障。
然而看到了青书与应黎缠斗的结果后,玅吾面上的金纹缓缓褪去。
应黎的十指从青书的喉管中穿出,与自己的断掌结合在一起,而青书的身体正在缓缓化掉。
应黎冷哼了一下:“我说了,我并没有骗你。”
显然,青书不信邪,真得试图将应黎身体的一部分吞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却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青书本来还想挣扎,但意识到挣扎已经无用的时候,眼神复杂地看向应黎,在快消失之前,问了一句:“天河断裂的那天,你还记得吗?”
应黎的眼神缓缓地柔和了下来:“记得。”
她说。
青书终于露出了自见面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接着就消失在原地,变成了一张从中间断裂的书页。
而仓木则无措地站在他们二人身后,没有想到自己努力了之后,青书还是死得这么惨,他看着应黎拿起了断裂的书页:“还有得救吗?”
应黎将书页放在长生簿之上,然而书页就像是普通的书页那样,并没有被长生簿融合,应黎摇了摇头,将书页放进了衣服的兜里。
仓木听见应黎说:“我会给他超度的。”
仓木还有些恍惚,青书就这样死了?
那群凡人以为无所不能、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长生簿,也不过只是一张没有什么用的纸罢了。
仓木看向应黎手里的长生簿:“所以,只有活着的‘书页’,才能重新被书融合?”
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些书页还活着。
如果不是追求自由的话,或许是另一种长生。
但是像青书这样,努力过了,也算是一种意义上地死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仓木却尴尬地笑了一下,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我怕死,所以我认同你的提议。”
仓木与青书、与戈鬼都不同,这让应黎有些好奇了起来:“你很平静,在你们两个之前,我碰到了戈鬼,他比青书还要极端一点,尖叫着说我根本不懂他。我当时还感慨过,他明明是个一直骄傲于自己成就的将军,然而经过时间的洗礼,却还是变成了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仓木,你又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呢?”
仓木没想到应黎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自嘲一般笑了一下。
“你说得很像是在给我本人做专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