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兰始终坐立不安,盯着那个包,扔掉不是,藏起来也不是,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这东西凭空长了腿来到她身边,逼着她做抉择。
一旦交出去,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权衡过后,她记下坐标,点了个火盆把东西扔进去全烧了,包括那本笔记。
黑烟招来管家小姐询问,兰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对方也没干涉,只提醒注意安全,处理旧物物业有专门的渠道,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
兰满口答应,微笑送她出门,没走两步对方似想到什么停下来,问她明天在不在家,几点起床,家政什么时候上门方便。
这栋居于商业圈中心的高级公寓住的都是成功职业人士,日常忙碌,选择这里也是因为无微不至的管家服务,连家政都是定制化的,挨家挨户都填了表格。
管家小姐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说话得体,笑容极具亲和力。许是因为顶层只有这一户的关系,平日对她格外关照,无论多小的事都是亲自上门,从不打电话,就连饭点也会提前关心订哪家餐厅,推荐季节食材的最优选等等。
难为情地说,兰觉得她有些过分热情了。
之前婉拒过家政服务,公寓这点面积收拾起来不费力,而且她担心别人碰过的东西会找不到。
管家小姐听她这么说连忙强调勿须担忧,他们聘请的都是最专业的人士,绝不会有这方面的疏失。
然而这只是一方面。
因为琴酒的关系,兰不想这屋子哪个角落搜出枪支弹药或其他解释不清的东西,虽然琴酒说过不存在这些,她还是要保险起见。
一天疲累,早早睡下,第二天中午才醒。
兰一起床就开始大扫除,将床单被套窗帘换下来清洗。一个人的时间心思不在家里,直到另一个人要回来才想起收拾。
整理床头柜时,意外发现角落里串着银链的怀表,不知掉在这里多久,都蒙上一层灰了。
从基地出来琴酒就一直把怀表挂脖子上,几乎从不离身,兰想起是那天上药自己取下来的,忘记还给他。
检查了下,发觉和上次看到的不太一样。
指针下沿,底盘中心多了个微型芯片,像某种发信器,兰试了试,和手环是连在一起的,这边有异常,那边立刻有反应。
虽然知道琴酒可以通过发信器找到她,可他把这东西挂脖子上,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砰砰砰——
收拾到一半,温柔的敲门声响起。望着那张微笑的脸,兰的表情略微僵硬,对方也发现她在做大扫除,不由分说就带人进屋把搁在地上等待清洗的大件抱走。
兰一时傻眼,不是家政服务?怎么搞得跟土匪似的?
正要发作,管家小姐忙拉住她:“太太,就别跟我们客气了,这些都是您先生要求的,不然我们也不敢乱来呀!”
黑泽阵,黑泽兰,登记入户的时候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新婚夫妻,每天下楼管家小姐都要跟她打招呼,一喊一个亲热。
听她这么说,兰总算明白过来,询问琴酒还交代了什么,这才得知之前送上来的花也是她在安排。
女人笑得殷切,说那些花都是她每天早上去花园里亲手采摘,每朵都经过仔细筛选,一点不敢含糊。因为先生说他会检查,上次就当着她们面把一朵带刺的花折断了,严厉要求没有下次。
家政阿姨也在一旁附和,说从没见过那么细致入微的男人,关键什么都想着老婆,也不拈花惹草。那天楼下有个姑娘过去搭讪,没说两句就给人吓跑了。
兰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插不上话。
漂亮的房子,体贴的老公,不用操心的生活,言语里的艳羡仿佛她是什么人生赢家。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有些夸张了,这男人恶劣的一面她们根本没领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