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只色鬼?
牙都要咬碎了的许均安不合时宜地想到。
到底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撞鬼,身体在恐惧和恼怒的双重刺激下微微颤抖。
似乎察觉了他的变化,“它”却反而故意似的拥得更紧,发出了极轻的愉悦笑声。
“……你是谁?”
君子动口不动手,看看能不能谈谈。
“为什么不住?”黑影终于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语气带着几分幽怨。
就像是将音乐放进了老旧的留声机里再播出,听起来不难听,但有点沙哑、失真的感觉。
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等等,住什么?
没等许均安细想,身体的被桎梏感猛地消失。
同时,浴室的灯重新亮起,门把手也瞬间恢复正常,很显然,“它”已经离开了。
许均安环顾四周,果然是除了他之外,浴室空无一人。
之后,那莫名其妙的色鬼就像是盯上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随机出现吓他一跳。有持无恐似的,出现频率还逐渐增加。
比如半夜起来上洗手间,洗个手的工夫灯就灭了,接着镜子里就会出现熟悉的黑影。
比如睡觉的时候忽然觉得喘不过气,睁眼就是睡在旁边的黑影。
还比如半夜加班的时候灯总会被灭掉。
许均安虽然总倒霉,但从来不是会坐以待毙乖乖接受的性格。
为此,他先后找了物业、灯泡维修工,买了监控、见了大师。
多措并举的结果也很简明——没用。
在看完心理医生确定自己脑子没病后,许均安决定放弃挣扎。
三天后,许均安又和那位秘书在同样的地方见了面。
“我接受谢居雾的遗赠。”
秘书微笑,“好的,很快会有律师联系您走完相关流程。”
“不过冒昧的问一下,您真的不想知道受赠数额吗?”
许均安端起咖啡满不在乎地随口一问,“哦,是多少呢?”
其实他一直保有怀疑,以他和谢居雾的关系,总觉得这笔钱没怀什么好意,说不定就一块钱用来羞辱他一下。
秘书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
许均安看了一眼,手不稳差点泼出去半杯咖啡。
多少??
你说多少???
他震惊地看向秘书,对方回以微笑。
……
按照附加条件的要求,许均安很快就搬入了谢居雾的家。
其实,多次接触后他已经猜到那个黑影大概就是谢居雾。
但现在他都已经如约搬到了这,对方应该能放心去投胎,不至于再继续缠着他了吧?
事实证明许均安还是太傻太天真。
搬到这之后对方就像是终于回了自己的地盘,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具体体现在当晚睡觉的时候,当然,许均安睡的是离主卧最远的一间客卧。
在一只手第八次掀开许均安的睡衣下摆在他的腰间摸来摸去时,许均安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着虚空大喊一声:“出来!”
深色床帘将窗外光线遮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大概过了十几秒,雾气散去,“人”的轮廓逐渐清晰。
许均安先感受到的是落在他脖子、锁骨上的长长的头发,有几缕发丝扫过脸颊时他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谢居雾那张极具冲击力的帅脸。
他做鬼之后头发长得倒快。
说起来,这还是许均安第一次看到男鬼谢居雾的真面目。
发现脖子能动后,许均安为了避开轻微痒意当即偏过头。
“……见到我你不高兴吗?”
谢居雾的声音轻飘飘的,藏着山雨欲来之势。
这问题在许均安听来很难理解。
大半夜被昔日死对头的鬼魂骚扰,正常人能感到开心吗?
无可奈何之下许均安把头偏了回去,认真道:“你为什么要把财产都留给我?”
看着他的眼睛,谢居雾似乎恍惚了一瞬,“因为我……”
话语间,苍白的手已经抚上了许均安的脸庞。
就在这时,谢居雾却像陡然清醒般歪了歪头,手也下移到了许均安的脖颈。
他露出了一个阴沉的笑:“你收了我的钱,这样我做鬼也能继续缠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