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青禾县的气温渐升,房前屋外无人不埋怨。
青禾县一隅,炕上的卫柏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段陌生的记忆就涌入脑海——他身处一个名叫大启时代,家在南方的青禾县。
先是父母意外早亡、祖母伤心欲绝随后逝去,后是原身一人常年在外跑商遇上山贼受了伤险些没命,好在是活着回家了。
现在想来原身应该是身上有哪处暗伤未被发觉在睡梦中悄然离世,才给了他这缕游魂一个栖处。
再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头顶的房梁横木、古老的装潢。
这应该就是原身祖上遗留下来的房产了,下地走动观察了一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在县城的角落里,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了。
泥石流吞没自己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但这都是前尘往事了。
既来之则安之。
要不再开个馆子?
或者小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卫柏正想着以后的营生呢,门突然被敲响了。
“来了!”卫柏收拾了一下忙高声喊道。
“哟,能下地了卫小子!”门一开,就见那妇人喜笑颜开的说着,“前几天因为你的伤势婶子只能给你送点大米粥,这不正打算给你补补,李婶子来给你送点肉和菜。正好你醒了,你拿回去吧,婶子这就走了。”
“不用了婶......”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跟婶子客气啥,肉是婶子家今天卖猪肉留下的一点,菜也是婶子自家种着吃的,你就别跟婶子推拉了。”李婶子边说便把菜篮塞他手里。
卫柏道过谢后李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说:“卫小子啊,你别怪婶子话多,这次意外之后啊就好好安心在家里过日子,娶个媳妇,你一个人在外闯荡,婶子不放心呐,婶子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看着眼前的妇人说着说着眼中已含热泪,卫柏连忙开口,“不去了婶子,我以后都不走了。多谢婶子惦记。”
李婶子听了这话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点头应声,“好,好......”
天色悄然暗了下来,卫柏见了对李婶说:“婶子,天色暗了,您也回吧。”
“就两步路的事儿,你进去吧。”李春花说完转身就走了。
回到家中的卫柏没有立刻开始做饭,而是开始了卫生大扫除。
曾作为新时代新青年的卫柏完美发挥个人力量,花了一个小时,哦不,是半个时辰,将里里外外打扫的井井有条,同时理清了手上现有的资产。
卫柏心中感慨,好歹以前习惯性大扫除现在才能这么快打扫清点完,等会儿得做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现在自己的身份算得上是个小富二代,青禾县有一套带小院和水井的房产,在柳石村还有一套农家小院和十亩田,其中有上等田三亩,中等田七亩。
自从原身孤身一人开始跑商后,柳石村的十亩地都荒废了,每年税收都是交的银子,卫柏打算明天就去乡下看看。
除了以上的地产和房产,卫柏手上还有差不多一百二十两银子,这是家留给他里的和跑商赚的。
长呼一口气,卫柏不由得感慨道:“我这也算是顺风开局啊!”
随后进入厨房打算做菜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
卫柏细数了一下现有的调料和材料,调料只有盐、菜籽油和酱油,材料只有自家的一些大米和几颗鸡蛋,还有李婶刚刚送来的小白菜、几颗葱和猪肉,还是块五花肉,那正好做个卤肉饭。
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已然笼罩青禾县。
揣上几两银子,锁好大门,卫柏忙向街上走去。在医药铺子抓了些八角、桂皮和冰糖,总共花了三十文,冰糖价贵,单冰糖就花了二十文。
顺便在隔壁酒肆买了一小坛黄酒,又花了五十文。
没在热闹的街上逗留,卫柏快步回到家中,在厨房忙碌起来。
先把傍晚洗净的小陶锅拿出来焖米饭,顺便洗了个鸡蛋一起焖着。
再将五花肉焯水后切丁,锅烧热油先下葱花起香,用筷子夹出枯葱后下入冰糖炒出糖色,最后下五花肉丁翻炒一下。
这个朝代的酱油稠一些,卫柏估摸着舀了一勺,加入没过肉丁的水,又倒了点黄酒去腥增味,将刚刚焖好剥壳的鸡蛋和肉丁一起小火焖煮。
趁着这个空闲,卫柏洗了两颗小白菜,把灶上的另一个小锅的火也点上了,舀了瓢水等待烧开,往里面滴了几滴油,等会儿烫出来的菜颜色更漂亮。
忙碌完的卫柏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卤肉饭,用勺子拌匀,大快朵颐起来。
而此刻的柳石村,赵金花正在村长面前哭闹:“我想嫁与溪坡村的何柱子怎么了!林家当家的走了两年了,这两年我身为后娘尽心尽力照顾颂哥儿,我就不能为自己的后半辈子想想吗?!”
听着赵金花的话,林轻颂垂着眼没有作声。
倒是旁边看热闹的邻里有人插嘴,“哎呦我说你真是不知羞!还尽心尽力呢,我就住林家对门,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天天让颂哥儿照顾你还差不多!田地也不管就种那么几亩,还是都颂哥儿一个人干的,这两年的田税都是拿林家攒下来的银子交的,也好意思在这儿嚷嚷。你的后半辈子重要?那颂哥儿的大半辈子呢?”
坐在地上耍赖的赵金花一听这话呲溜一下就爬起来了,冲着说话的王婶子叫骂道:“你在这儿乱说什么呢!不是你自己家的事儿你管得着吗?!”
王婶子翻了个白眼,倒是没吭声了。
这事儿他们确实管不了,倒是可怜那颂哥儿,看着颂哥儿安静的样子,王婶子叹了口气。
这个老不死的还想着把颂哥儿一起带去何家给何柱子那痴傻的儿子做媳妇,真真是没安好心!
林轻颂听着其他人拉扯吵闹的声音握了握拳头,他只想拿到娘留给他的遗物。
吵着吵着,赵金花也不装了,说:“颂哥儿要么嫁给何家儿子,要么哪家有钱就拿十两银子的聘金来娶他!”
女子的聘金一般是六两,多一点的七到九两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