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见状拒绝了,“我们去张家还有事,暂时不急着走,不必相送。”
最后又正色道贺喜事。
张家兄弟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没想太多,喜事热闹正常,可待院里突然静下来他们觉得不对,往王家走两步就见着了两位东家。
“东家!”
“说曹操,曹操到。”卫柏笑道。
王来文和柳氏见果真是有事便没再相劝。
“曹操是谁?”张明礼四处看了看,满脸疑惑。
张明智拽住四处张望的四哥,低声解释这是个典故,张明礼瞬间噤声。
“不是有钥匙么?”林轻颂看着还挂着的门锁,掏出钥匙。
他们倒不是怕东家多想,只是卫王二家离得近,方才人来人往,若是他们开门,保不准有多心的人瞧见了那些鸡苗心生歹念,五十只呢!在村里都算得上大户了!
闻言林轻颂思索片刻,视线投向卫柏,没注意到张家兄弟突然有些犹疑却又无言。
卫柏含笑看着管家做派的夫郎,满目欣赏,见他望过来,似是有事商量,“你们去后院收拾一下鸡笼,再将鸡苗邀进去。”
“怎么了?”卫柏将装刀具的包袱放在桌上,转头看向面露思索的夫郎。
林轻颂瞧了眼院里,没人,应该都去后头了,“方才他们说的,你可明白?”
“嗯,怎么?”
“我想,让他们每夜自行安排人过来看着,免得有人偷鸡。”
卫柏刚要表态就见了敲门的动静,二人对视一眼走出房间,看向门口——
田小玉拽着石头气喘吁吁,“不、不好了……赵金花,她、她现在要跳河,要你们俩去呢!”
后院听见动静的几兄弟刚赶到前院就听见后半句,“谁要跳河?!”
林轻颂攥紧双手,卫柏搭上摩挲,林轻颂幽幽看了他一眼。
“不想管就不去,你从不欠她。”
有卫柏这句话就够了,当下林轻颂只希望遇事卫柏会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林轻颂微微一笑,没管震惊的张家兄弟,目光平和,“去吧,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就算我们不去村长也会过来劝说的。”
村长定然是希望纠纷矛盾和村里死伤最好不发生的,其他人心中有数。
赵金花看着脸色各不相同的同村人,一时真的想不管不顾跳下去。
有人脸色惊恐,担心她跳河里以后洗衣捶被担惊受怕,还有三三两两猜测颂哥儿会不会来的,也有一心看热闹的蠢蠢欲动撺掇赵金花。
“村长来了!”
吵闹声小了些,却不是完全没有。
王建财脸色严肃,“赵金花,你可别跳啊!你才多大年纪你就寻死觅活?!”其他人不论真心假意也也跟着劝说。
“那两人来了没有?”王建财转头问刚才去叫他的小伙子。
“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找……”
二人相商间人声又起,王建财正要发脾气让他们安静就捕捉到喧闹人声间传出的关键字眼,随即转头看向来路。
“这俩可算得上仁至义尽了,都写了断亲书,更别论赵金花可对他们没半分好脸色。”
“是啊是啊,你看看颂哥儿现在日子过的多好!”
卫柏和林轻颂身后跟着张家五兄弟,几人认为石头还小,这种场面他不适合去,便让他爹娘陪他在卫家待着,还能和鸡苗闹闹。
村里人你拽我我拽你让了一条路。
赵金花死死盯着二人,面目狰狞吼道:“给我钱!不然我就跳下去,你们都别想安生!我是被你们逼死的!”
“你!你、还有你!”
被她手指到的人都一脸无辜。
“谁逼你了?颂哥儿不是你要嫁出去的?十两的彩礼钱不是你要的?村里人家找不到的鸡不是你偷的?钱不是你屁颠屁颠送去何柱子家的?”王婶子一脸愤愤,半分没顾及给赵金花留脸面,“这会儿寻死觅活了,真要想死就自己偷偷跳河了,哪有这么大的阵仗,现在知道了,不就是要人家小两口给你钱嘛!”
边上的人也跟着劝:“是啊,你们可还签了断亲书呢!村长见证的,你可抵赖不得!”
王建财闻言点头,看向风暴中心的赵金花,语气没有方才强硬,“赵金花,从前逃荒逃灾的日子都过来了你还过不下去吗?”
说着又提起她曾经刚来村里勤快干活多么招人喜欢,若是这般寻死觅活赵父赵母泉下有知得多么伤心……
见赵金花神色有所松动,卫柏递给张明智一个眼神,张明智明了,带着二哥绕道站到赵金花两边。
卫柏紧紧抓住林轻颂的手,打算带他后退几步,免得拉人的时候碰撞到,赵金花见他们的动作癫狂向前一步,这个时候明仁明智两兄弟对视一眼齐上前摁住赵金花。
王建财见状松了口气,见赵金花还在挣扎连忙带人上去帮忙,还不忘让众人散了,眼神扫到小两口,给他们应一个安心的眼神,“你们也走吧。”
回到卫家,卫柏将林轻颂的想法和张家兄弟说了一遍,先前不知从何说起的汉子也展露笑颜,“好嘞东家,您俩放心!”
“屋子里烧火做饭也行,就是柴火什么的得你们自己来,”想起饭馆通常出去买柴火,卫柏又说:“灯笼果差不多了,你们也可以多砍些柴火,咱们饭馆的柴火都是花钱买的。”
张明智闻言点头,和兄长们说他们店里的伙计有时会在闲暇的空隙一齐去郊区砍柴。
知道这不是东家特意的照顾,几兄弟眉目才舒展开了,连连应好。
这时柳氏听了方才的事过来问了几句,见无事才安心离开。
村口等车时林轻颂交代他们喂食家中粮房有陈粮。
几兄弟对视一笑,玩笑道:“放心吧,东家,我们家可没那么多米和谷子去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