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休整好来一间饭馆,我请你吃饭。”卫柏没有没话找话,只是简单承诺道。
见没有什么问题,邱铭叫来商行的伙计,“老地方,送去一间饭馆。”
吩咐完转头和卫柏说:“行,你请我,我请那些兄弟,三间包房麻烦替我留一下。”
门外还在卸货的兄弟听见动静探头,说:“真的吗?铭哥大气!”
邱铭在众人眼中十分稳重,可也有少年气的一面,既能和手下的人打成一片,又不失威严。
“还能是唬你们的?回去了好好休整,后日巳时初一间饭馆见。”
清点好货物,交接完事情邱铭没有急着回家,转而走上了另一条路。
“总算是安心了。”卫柏清点完家中的几十袋大米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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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二人清点了一下手中的余银。
林轻颂将账本摊开,细数这阵子支出的大头:“米面和干货几乎占了一大半,还有小部分是买菜花的钱,花了近千两。”
村里的田地还没完全走上正轨,不足以全然支撑饭馆的运转,因此上街收菜是常有的事,只是相对从前完全依赖上街收菜好了许多。
卫柏也交代过家中的长工,二十二亩地全都种菜,秋税他交银钱便可。
“除去店内锁好的每日要用的银钱,家中压箱底的还有一千五百两。”林轻颂说着合上账本,打开床尾的木箱再次清点了一遍。
他不是愁家底不够,而是担心,若真到了那一步,货价高涨,这些白花花的银钱就如同石头一般不值钱了。
可家中的确没有空余的地方了,再者他们已经囤得够多了。
“别忧心,最近我们不是提醒身边的人了么?”见林轻颂眉间忧虑过重,卫柏安慰道:“今年天冷得早,大家都有所察觉,今日阎昭还特地来说县令大人已经吩咐下面做好准备了,粮仓储备充足,咱们尽己所能,别太伤神。”
道理林轻颂也明白,只是控制不住心思罢了,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将账本放在一边,欺身而上,“相公,我们来做点别的。”
自己停药之后夫郎虽然热衷于情事,却也不曾如此热情,卫柏惊愕过后莞尔一笑,“好。”
翌日。
卫柏被刺眼的光线闹醒,穿戴好开门就见地上屋檐都覆着一层不厚的白雪。
端着热水进屋就见夫郎已经下地了,“水正热乎,快些洗漱吧。”
在冷天,烧热水洗漱对不只是对从前林轻颂来说是种奢侈,对于许多人家都是,村里人心疼好不容易捡回家晒干的柴火,城里人心疼花钱买回家的柴火。
热毛巾敷上脸,林轻颂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卫柏联想到其他时刻,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相公?”林轻颂见他如老僧站定,十分不解,想起后院的牛催促道:“相公你快去后院给牛加草加水吧!”
内心的流氓想法不敢表露,卫柏沉默点头,动作干脆利落。
再回到前院就见夫郎冻红着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
走近一看是他们二人的名字,卫柏正要脱口而出的责怪滚了几道又,见林轻颂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肉都冻红了。
卫柏一言不发将人带回屋中,将夫郎的手、脸和耳朵捂热后叹了口气,说:“别以为这样看着我,我就不生气了。”
抓下覆在自己眼上的大手,林轻颂牵着晃悠,软声保证道:“不会了,我得好好养身子给你生崽崽呢。”
前半句卫柏听得身心舒畅,可后半句就不中听了,卫柏觉得好笑:“阿颂,你以为我是为了让你好生养才不让你玩雪吗?”
对上眼前人无辜的模样,卫柏还是没忍住掐了下他的脸蛋,无奈道:“染上风寒会很难受。”
深觉自己说错话的美人也不牵着相公的手晃悠了,伸出三根手指面色坚定,发誓说自己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叫卫柏担心。
“你最好是。”卫柏对夫郎说不出什么重话,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儿嘣,拿起买回来就放在床边桌上的汤婆子,转身离开:“快些梳洗,我去灌汤婆子。”
出门的瞬间林轻颂有些恍惚,欲言又止,只觉得相公的阵仗有点大了。
“这才初雪......”
听见夫郎的嘀咕,卫柏含笑挡掉玩闹的小孩不小心扔过来的小雪球,说:“阿颂你多怕冷自己不知道么?再说了,咱们还有火炉和狐毛围脖闲置着呢。”
林轻颂抿嘴一笑,十分甜蜜。
上回那个猎户特意留了张好白皮子,林轻颂拿到手就着手做围脖了,摸起来软乎乎的。
乔全领着伙计拉货过来头次没进后院就开始卸货,边忙边解释:“卫老板不好意思啊,今日雪路不好走,路上耽误了,只能在门外快点卸货。”
“没事。”卫柏嘴上应着,手脚也没停。
见差不多了卫柏擦擦手拿过银钱,“乔老板辛苦,路上注意安全。”
“嗨呀,出来做生意嘛!”乔全接过银钱,摆摆手就走了。
近日天冷店内本就人满为患,再加上下雪,只怕愿意在家中动手做饭的是少之又少。
也有些顾客是为了雅兴,好些童生或是秀才来饭馆吃火锅,俱是早早到来询问今日包房是否还有空闲。
好在这雪没赶上前些日子邱家商行过来吃饭的时候,林轻颂心中松了口气,说三间都还空着。